安然不明就里,转脸惊讶地望着身边人,想要问个究竟,梁越却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兴致勃勃跟王子介绍起来。
“第一关的机械草图,至少有三处细微的错误;第二关的破坏分子首领,其中有一个接受过国外高级特工的训练,所以在刺杀国王的行动中本算得上是游刃有余,你设置的低级错误,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第三关呢,经过我的推演,陈惜在完成游说后回国的路线也有待商榷……”
梁越一条条将自己在游戏过程中发现的几处漏洞娓娓道来,所有的推演和分析都有理有据,不了解她的人也许会将这样的举动当作炫耀。
可仲絮则深知这是梁越的老习惯了,越是值得研究的题目,梁越就越喜欢,总结起来堪称兴致勃勃满眼放光,那个沉迷的劲头,就好像周围人都不存在一样。
“来不及了,目前我们做的,只能是善后了。”仲絮同情地看一眼脸色煞白冷汗连连的埃布尔王子,转头对上安然,“你在F国任职那么久,也算是王子的老朋友了,知道他对什么最感兴趣吗。”
看到仲絮这么严肃的样子,吕安然也只得为她打起精神,举杯拦下埃布尔失落不已的目光,“殿下,您要不要哈雅新认识的小伙伴们介绍一下她,大家都很喜欢小公主呢。”说着手引荣禹三人坐着的方向。
见女神看过来,高萌萌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憨笑点头,荣禹也比较捧场,只有吕宁正跟哈雅脑后勺对着脑后勺,脸上恨不得各自写了“我才不想认识你”。
这一招果然有用,刚刚被梁越打击得几乎面如死灰的埃布尔立刻活了过来。
他恳求梁越让他把笔记本上的几页内容拍摄到了手机里,然后立刻招呼手下布置大屏和投影仪。
梁越对他这样的反应竟然也是很熟悉的,当下也不阻止,只是给出善意的劝谏,“别再从断奶期开始讲了好吗,上次哈雅用杯子掷伤您,我们也跟着担心很久。”
埃布尔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着头打开了连接好投影仪的笔记本。
视频的开头,是一匹白马的超大鼻孔,正喷着热气贴上了镜头,镜头随即哆嗦几下,摇晃着降低了不少高度。
“哈哈,看吧,是不是很有趣。这是我带哈雅第一次去马厩里,她亲手拍摄的视频。那时候的哈雅,多可爱的小姑娘,她见到马还会害怕,现在却已经长大成一个很像样的骑士了。”埃布尔讲到这里,似乎是习惯- xing -地哽咽,因为梁越手里的纸巾,是提前很久就递上去的。
这样戏剧- xing -的变化几乎给了高萌萌当头一棒,这个似曾相识的感觉,没错,她在桌子底下拉拉荣禹的衣角,“我一直觉得这个埃布尔和安然身上,有着迷一样的神奇默契,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荣禹:“中外妹控是一家吗。”
高萌萌:“没错,他们组成了这样一个跨国恐怖联盟,目的就是让没有哥哥姐姐的我们,窒息,绝望。”
荣禹:“没那么夸张吧。”
高萌萌:“怎么没有,小驴子怎么长大的,咱俩最清楚了。这个埃布尔是皇帝的儿子呢,他想要宠妹妹,那肯定是安然没法比的。”
荣禹:“好想让他和安然在这个事情上一决高下。”
高萌萌:“这还不简单,看我的。”高萌萌说着对埃布尔微笑颔首,“王子殿下,刚刚那副画简直是名家手笔啊,真的是出自哈雅殿下之手吗,这个小驴子可画不出。”
埃布尔听见一愣,随即开怀起来,挪动鼠标将屏幕上的图片放大,“这副确实是著名画家的作品,拿到国际市场上会有很高的卖价。不过其实最关键的不是画的主体本身,你看这个角落。”
他将画面转到角落里一个奇怪的涂鸦上,那里画着一头稚气的小奶猪,“这是哈雅在学习了简笔画之后,随手在我父亲的珍贵藏品上画下的,那年她只有六岁。”
哇,国王的珍藏,那肯定很珍贵。吕宁精神起来,斜眼看着哈雅,心中一派幸灾乐祸。
“父王当年以为是我画的,不分青红就处罚了我,让我在思过室面壁。”埃布尔的语调又开始颤抖了,“但是善良的哈雅,她在第三十次路过嘲笑我的时候,终于承认了那是自己干的,挺身将我救下来。父王当时欣喜得眼眶都红了,不仅没有责怪哈雅,还立刻下令让人将
那幅画重新养护蜡封,挂在了书房最醒目的地方。的确,那样的笔触和线条,真是太棒了,无论谁的小妹妹,也绝画不出同样精彩的了。”
全场就这样,迎来了骤然的安静。
埃布尔犹自不觉,继续炫耀自己妹妹有多么优秀。
荣禹和高萌萌捏着拳头,期待安然能按捺不住自己的妹控之魂,给这个洋鬼子点颜色,可惜越等就越失望。
……
送完了荣禹和高萌萌,吕宁的车子上只剩下她和梁越两个人,气鼓鼓又有些害羞,“梁老师,你刚刚夸我的时候,漏了一条特别特别重要的。”
第47章 我是捡来的
“梁老师, 其实刚刚在宴会厅里, 你夸得还不太全面。”吕宁状似轻松地望着梁越的侧脸, 带着点开玩笑的劲头。
“哦, 我忘了什么。”似乎对吕宁接下来要开的玩笑没有任何兴趣,梁越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梁越的态度有点出乎吕宁的意料,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可她还是因为心中憋闷, 想要把话说完。
“哈雅的涂鸦的确比不了我跟安然苦练过的素描技巧, 她傲慢任- xing -也不是个公主该有的样子。可她哥哥还是把她当作宝贝一样在人前炫耀。”
吕宁气鼓鼓地将头转向窗外, “但是安然呢,她从滕剑的事情之后, 对我越发冷淡, 如果不是叫着相近的名字,我们就像陌生人。我连这个都能忍受,说明我够坚强不是吗。”
从小到大, 吕宁从来都没有对安然抱怨过什么。自然是因为姐姐把她照顾得很好,可就是因为之前的好, 才显得如今的安然似乎更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