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连忙掺住我胳膊,“姑娘,使不得……起来好好说话。”
“先生不答应我,我便不起身……先生,我是真的想见她……之前陆小姐去钱柳的时候,我也是并着一起的,重紫和莲香都可以为我作证啊!小女绝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可千万别像之前患病时,身边一个人都……”说着说着我竟然都哽咽了起来,想起那时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硬撑着,我那心便像是被刀割成一片一片似的,比我自己在牢狱里受那苦还要疼上百倍。
“姑娘,快起来,慢慢说。”他手臂用了力,听到我说患病那时,他浑浊的眼中光芒忽灭,沉沉叹息一声,只轻轻一拽就让我膝盖离了地。“少主子现下不在府里,您即便是来到这里也见不到她……”
“什么?那彻雪呢?……”我匆匆打断他,竟然连这位师傅蓦的换了称呼都没发觉。
“少主子一早便往内书院去了,至今未归,但主子吩咐了,应是无碍。这样,不如姑娘留一地址,待少主子回来,也好有个信?”
又是等,又是等,难道对于她来说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吗?
你给我一个字,又收回去一个字。
到底我还剩下些什么……?
彻雪,陆彻雪。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家躺了半个月,我确实是思想还未成熟。
太幼稚太年轻,我甚至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到可以有能力负担起自己和……
我最终会别了她吧,我的卓然,我的悦然。
我的宝贝……
第77章 重紫
要说我这小心肝啊,这几天一直在忐忑中度过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打探消息,连着问了许多家。有小道消息说陆家遭劫这事源于嫡长女搅合了吏部某位官员的亲事,之后你来我往的,许久的积怨也就借着外敌这么个□□发了。可这毕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八竿子达不到边,最后实在是摸不着门道了只好撇了老脸去妍溪那打听情况。碰着暖琴,我也抓着她一个劲的问,暖琴墨迹不过我,到底跟我说了点有肉的,但对我来说这最后连个定数都没有呢,当然越发揪心了,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都很保密,可看暖琴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我觉得这事并非像她说的那样,知道的不多。
但从我现在知道的来讲,这事的牵扯面可广了去了,联名折子头一个御状告的就是金星陆家和经常走商的巨贾黎阳莫家通敌卖国罪不可赦,就连陆家家主傲天大人也一并扯进去了,事情棘手的不得了。
简直就是宣告天下,这两家都不是好东西,打着通商的旗号联合外族妄图篡权,吾皇英明,应该把他们都一网打尽,全去敬献给龙神大人才好。
敬献龙神你妹!陆彻雪是龙神钦点的金星龙骑将,怎么可能逆旨犯上作乱,,这些人都是瞎子吗?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吧!
陆府已经被围了几天了,虽然没有上次我过去那些个兵士,但是也有几队卫兵成天巡视,要联系上他们家的人,完全是难上加难。于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抱的大树就是妍溪了,几乎天天就泡在她那里,施展各种软磨硬泡。最终妍溪扭不过,最后只得吐给我说,重紫原来是布拉德利克派来的间隙。
我惊愕万分。
重紫?不可能!这是我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但是仔细想想,重紫是彻雪去钱柳的时候捡来的,那地方都是灾民,身世背景却是说不清,况且钱柳也是通商重镇,来往于蛮铃道附近的客商也多。她,总之她身上有数不清的疑点。
可……
我私心觉得这不可能。但是光我一个人认为不可能没用,没到一耀日,满城风雨皆知,陆家洗了罪名,陆家家仆重紫为蛮夷女干细,通敌卖国,于午门问斩,大快人心。
重紫行刑那天我没去刑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院子里坐着直愣愣的发呆。一直到我整个人都冻僵了,我竟然也没发现,把我从愣神中叫起来的是忘梦轩的两个伙计。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一刻,我宁愿我耳朵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那个女女干细四肢吊在刑台上被血祭龙神,身上的血要一点一点的放掉,等伤口结痂了,就再开一刀。等血流光了要多少个时辰,要开多少刀……,一开始围观的百姓多了去了,叫骂的,扔菜叶垃圾的多了去了,可到后来,就是那血- xing -的大丈夫也觉得看不下去了,整个一条街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据说,最后只剩了稀稀落落几个地头带着一群- cao -刀子在那品头论足。
血顺着那女女干细身下刑台的木头缝里淌下来落在黄土里,整个刑台都变成了一块血豆腐。
要说,一个小女子怎么可以流那么多血。
他们说,这是龙神的威耀。
龙神,难道重紫真的是夷子派在彻雪身边的女干细吗?
真的吗?我在重紫眼里看到的,她对彻雪的忠诚对彻雪的信任……对莲香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彻雪你为什么不救她,重紫不是你的奉双吗,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在你眼里她也是跟我一样不值得你救吗?
我的心,冷的发抖。
我已经不想在听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言论了,我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子,扯开一床棉被把自己包裹在里面。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明白。这种无力的感觉让我浑身颤抖不已。
半夜,紫芸砸开我房门,迷迷糊糊中听到她说,我发烧了。之后感觉她把我的嘴撬开,硬塞了一粒东西进去,呛得我直咳嗽,然后我就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的要裂开了,一睁眼,月亮还挂在树梢上。脑子一阵晕,我强撑起来在床边靠了许久才缓和过来,旁边桌子上有一碗粥,一摸,微微的温,倒也不凉。我伸手过去想端,使不上劲,差点全掀,好歹我身子虚,并未抬起来多少,只是溅出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