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雨青语气轻松,眉眼间没了以前一谈到家庭就有的愁苦。伍长童有些惊讶,然后听见栗雨青说:“我跟家里决裂了。”
伍长童一惊,说:“是因为我问的那句话么……”
话一出口,她又扇自己大嘴巴子。别说自己对栗雨青没有这么大影响力,哪怕是有,也不能自己先承认了。
好在栗雨青摇了摇头,说:“之前栗萱住院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明了只管钱,他们不信。现在栗萱醒了,想找我求陆仁甲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
栗雨青慢慢地说:“医院的账单已经结清,赡养父母是法定义务,但我不会再答应栗萱任何事情了。”
伍长童怔忪,道:“哦。”
除了这个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最近好卡,手也好冷……大家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搞事情
为了庆祝音乐剧女主出院, 剧组举办了一个小party。
女主角坐在轮椅上却还浪得要死, 一边抱怨大家不叫她去唱栗雨青的和声, 一边抢过话筒引吭高歌。唱高音时过于兴奋, 昂着脖子将身体都带了起来,然后摔在了地上。
伍长童离得最近, 手忙脚乱去扶,女主角反而笑着说:“哇塞, 我也太酷了吧!”
伍长童哭笑不得, 说:“你不疼吗?”
女主角说:“尽兴就好啊, 管那么多干嘛?童童你咋跟老年人一样……”
伍长童:“……”
她受伤地坐在一旁,看着一群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群魔乱舞, 忍不住反思:我真的老了吗?我也才二十二岁啊。
关君正好坐过来, 伍长童便问她:“我老了吗?”
关君道:“何出此言?”
伍长童委屈道:“我不就问了一句疼不疼吗,怎么就不年轻了……”
关君笑了笑,说:“痛快痛快, 不痛不快嘛。”
伍长童道:“我不行,我怕疼。”
关君诧异地看着伍长童, 说:“你以前追逐栗雨青的时候, 不是这样的。”
伍长童盯着关君, 发觉对方眼神中隐隐含着一抹疯狂。她琢磨着关君的话,想: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以前无论被怎样伤害,伍长童都能重拾勇气追上去,只出于一种情感,还真是不痛不快。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怕了。她连忙摆了摆手,又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道:“以前的我比较好玩?”
关君甚至没有犹豫,点头道:“是啊。”
伍长童:“……”
伍长童:“绝交吧,我已经变成无趣的大人了。”
仔细回想与关君相处的种种,伍长童才发觉,这或许是关君接近自己的真相。她有些心惊,但也生出奇怪的挫败感。
还以为自己交到了朋友,没想到竟然……
关君一手搭在伍长童的肩膀上,说:“大人有大人的好,我还是很喜欢你啊。”
伍长童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来,她总是没来由地叹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关君关切道:“是因为你爸爸的事情吗?”
伍长童说:“也许是吧。你上次说你妈妈跟姨妈聊天聊到过田家,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
关君说:“当然知道啊,我姨妈嫁给姓田的了嘛。”
伍长童吃惊讶地望向关君,关君摇晃着一杯橙汁,说:“我问问我姨夫吧!”
伍长童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说“不用麻烦”,可话到嘴边还是停顿了一下,说:“谢谢你……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
关君笑了一下,看着伍长童说:“报答之类的就算了,我叫价很高的哦!”
伍长童愣了一下,望着对方脸上的笑容,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对不起。”
关君笑得更欢了,说:“对不起也不能随便说啊,我的哥!你又不欠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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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君说帮她问问,伍长童没怎么当回事。毕竟表姐都没办法的事情,关君就真的只能“问问”了。
过了两日,伍长童手机上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她本想掐断,那一刻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那头停顿了几秒钟,突然响起了一个疲惫的声音:“……童童?”
伍长童登时瞪大了眼睛:“爸?!”
伍秉国“嗯”了一声。从声音状态上来看,除了略有疲惫,其余一切都还好。伍长童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刚打算问为什么能打电话过来了,就听见伍秉国说:“你怎么认识田家的人?”
伍长童说:“关君你还记得吗?她姨妈……”
伍秉国轻轻地“嗯”了一下,伍长童话都没说完,便知道对方完全没有认真听,于是停了下来,反问:“爸爸,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伍秉国沉默良久,却只是说:“尽快留学。”
“你电话都已经打到我这里了,还是不相信我,不愿意让我给你办事吗?”伍长童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正在申请学校,还要等几个月。还有什么别的吗?”
伍秉国想了想,说:“只有你名下的钱是干净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出事,知道吗?电影该拍还是拍,赚的钱给你当嫁妆……”
“你能看到我出嫁吗?”伍长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