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童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手机。微博上好友转发被主人欺负了的小奶狗,她支起耳朵听栗雨青,却一无所获。
谷阳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奇妙的笑容走过去。杜茉莉说:“你来得正好,我要给青青请一天假。”
“原因?”
栗雨青说:“不用了。”
杜茉莉语带责备,道:“妈妈过生日,怎么也该露个面吧?工作也没那么忙吧?”杜茉莉看着谷阳,明显想让谷阳帮腔。
谷阳看了看栗雨青,又看了看伍长童,才说:“忙倒是挺忙的,那栗小姐你看……”
栗雨青犹豫片刻,说:“我可能真得请一天假……”
谷阳很快笑了起来,又说了些什么。伍长童没听清,她只是在栗雨青说要请假的时候,回想起昨晚栗雨青的梦话。
或许这就是“下床不认人”的原因。往事历历在目,任凭栗雨青如何卖萌卖惨,她都支付不起代价了。
伍长童暗暗下定决心,要同栗雨青拉开关系。栗雨青啧愈发疑惑——
最近伍长童对她态度好了不少,昨天晚上更是稍显亲昵。她都以为自己快成功了,谁知道伍长童突然就不与自己眼神对视了?
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敢贸然招惹伍长童,生怕脆弱的关系再度僵硬,只好闷着头思考。小雪问她:“青青,给你妈妈的生日礼物,需要现在开始准备吗?围巾可以吗?”
栗雨青莫名其妙,说:“什么生日礼物?我请假不是为了栗萱妈,而是要随田有心参加聚会。”
话音还没落下,她突然懂了什么——童童一早就问栗萱的事情,是因为她同小雪一样,误会了自己的决心和心意吗?
栗萱一来,自己就把房间让给对方,跟伍长童挤在一块二。虽然自己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绮念,可在对方眼里,是不是一种“把最好的让给妹妹”的妥协?
就连小雪都觉得自己与过去决裂的心情是随时可以撤销的,童童感到不安,或许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爱建立在被爱的基础上,自己怎么才能让童童感到安全?
栗雨青对小雪说:“栗家那边不用管,找酒店换个房间吧。”
小雪面露难色:“房源很紧,恐怕有点难。”
栗雨青想了想,说:“那找人消毒一遍,今天我还是借住在童童那里。”
小雪领了令,表情却有些纠结。她想不清楚,青青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她眼里的伍长童依然十恶不赦,青青为什么会原谅她?
想通这些,栗雨青神情轻松地跑向伍长童。伍长童坐在小板凳上,她就蹲在伍长童旁边,说:“我今晚可以跟你一块儿睡吗?”
“你的房间呢?”
“我让小雪找人消毒,味道太大。”
消毒……伍长童愣了一下,栗雨青仰着头,表情跟刚刚趴在主人胳膊上楚楚可怜的小奶狗不谋而合。
不可否认,伍长童心被挠了一下。但她掐自己手心,于是冷静下来:这只不过是为了拉拢人心而扮演出来的姿态罢了。
【童童,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是包裹了恼羞成怒的糖果,剥开“设计感”十足的笑容,伍长童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栗雨青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栗雨青认为自己吃这套,一点点示好,一点点天真?
伍长童“嗯”了一声,却说:“把你的房间退了吧。”
栗雨青心下一喜,眉眼还没舒展开来,又听见伍长童说:“我这阵子回家住。”
笑容凝固在嘴角,栗雨青想:童童已经厌恶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因为自己没能为她做什么,所以对自己心凉了吗?
一惊慌失措,就口不择言。栗雨青脱口而出:“我会去赴田有心的宴会!”
伍长童愣了一下,半晌道:“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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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雨青怎么也没想清楚那句“恭喜”的意思,她只知道伍长童行李箱一提,真的搬回了家。酒店房间被清扫过,跟任何一个客房没有区别。栗雨青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怅然。
伍长童约见朋友、跟表姐厮混的时候,栗雨青随田有心参加party。
田有心会玩,栗雨青很久才搭上可能跟伍秉国有关的人脉——谢冰。
谢冰年轻有为,在相关部门工作。出现在派对上时,身穿笔挺西装,跟其他人格格不入。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田有心在栗雨青耳边说了两句话,栗雨青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从官职上看,权限很高。会不会知道什么?
谢冰直勾勾地朝栗雨青走过来,露出一个笑,伸手道:“栗小姐好巧,我叫谢冰,这是我名片。久仰大名。”
栗雨青与他握手,听到田有心在一旁开玩笑:“什么好巧,请了那么多次,一次都不赏脸,这次还不就是冲着青青过来的?怎么,刚下班?”
谢冰摆了摆手,说:“你这样说,未免显得我太轻浮。只是栗小姐不怎么参加你这些闹着玩的聚会,我有点好奇。加上今天碰巧有空,仅此而已。”
田有心寒暄两句,待两人熟络一些,便借故离开。走之前她拍了拍栗雨青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说:“谢大公子青年才俊,正被家里逼婚,好好把握。”
栗雨青对把握男人没兴趣,但她对谢冰的工作很感兴趣。
谢冰左右看了两眼,苦笑道:“穿这身来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该找田有心借套衣服的。”
栗雨青说:“谢先生平常也这么忙吗?”
谢冰说:“最近捞了条大鱼,资产情况错综复杂,理清楚需要大量精力,因此才忙了些。不过忙些也好,见父母时间不多,也就不会被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