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的有人与我说,昨夜在侧殿给牧白守夜的,是你的贴身丫头?”
“我……”孙绮脸上胀红,已心知逃不过,只得道:“我想进去看一看殿下。我心里,还是舍不得。”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郑暄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才道:“绮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与牧白的事,成则成,不成,也莫要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绮儿明白。”孙绮半跪下来,想起昨夜之事,仍旧有些酸酸楚楚的难受,她含着泪道:“绮儿真的只是去看了看她,只当在心里与她道别了。”
郑暄点点头,叹了口气:“也罢。姻缘天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哀家会给你相看个门当户对的好男儿。”
孙绮摇了摇头,吸着气道:“绮儿谢太后娘娘关心。只是绮儿离家久了,想要回家看看父亲母亲,还望太后娘娘恩准。”
又过得几日,裴冬成带着裴越到睿王府给牧白换药,伤口已多半愈合,但内里还伤着。裴冬成留了许多药材,斟酌修改了方子,临走时叮咛嘱咐,切忌大起大落,总已静养为主。
“你歇歇晌,一会儿我再唤你起来用膳。”纤荨亲自听了医嘱,时时耳提面命。
牧白不乐意:“你陪我歇晌嘛。”
“政儿都比你乖。”在牧白悄悄伸手拉她的时候,纤荨反手拍了她一下。
牧白一听就知她要去陪那两个孩儿,笑笑放她去了。
自她受了伤,纤荨总不让孩子们扰着她,政儿和婳儿只在用膳时才见得到父王,也是可怜见的。
纤荨待他们自是极好,有一回她抱着婳儿逗她学说话,小家伙叽叽咯咯惹得两个大人哈哈大笑,牧白笑了一会忽然感慨道:“只可惜,她爹娘若是还在,看着该有多开心。”
纤荨立即嗔她一眼,在婳儿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别听你爹爹胡说,婳儿乖乖的,爹娘都在这儿呢。”
牧白听了便笑。是啊,她和纤荨都在,她们会在政儿婳儿身边,陪他们慢慢长大。
睿王府的来鸿殿里,沈纤荨陪着政儿讲了好一会三字经里的故事,又许诺等父王伤好了一定带他们放纸鸢,才哄得他跟着乳娘去午睡。
思源陪她从殿宇中出来,庭院里阳光明媚,屋檐下挂着几只鸟雀笼子,里边的鸟儿正叽叽喳喳的叫唤。
书瑶远远的走了过来,纤荨收回目光,看她递上一封拜帖。
“主子。”书瑶道:“孙太师府上送来的帖子,说是太师的嫡孙女,孙绮,久慕王妃蕙心纨质,望求拨冗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答应了技术菌的加更。真是写到哭/(ㄒoㄒ)/~~为了“有诺必践”我也真是拼命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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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必死之局
睿王府后(庭)中有阁名踏水, 建在宽阔的荷塘之上, 阁楼四面临水, 湘纹遥接。层叠的帘幕打起, 人在榭中凭栏相望,既通透又疏朗。
沈纤荨一袭水蓝色织锦袍, 长袖如浪波,亭亭玉立在雾霭迷茫的水阁中, 真犹如从画卷仙境中走出来一般。
这并不是孙绮第一次见着沈纤荨, 只从前多半匆匆一瞥, 从未如今日这般,由远及近, 步步惊心, 又止不住的步步惊艳。
你这般美好,她也这般美好,世人都道你与她天生琴瑟, 一对璧人,然而果真如此吗?
我不信!
丫头们引着孙绮绕过荷叶青莲九曲桥, 站在白玉台阶下, 沈纤荨从亭阁之中转过身来, 与孙绮对视。孙绮定了定神,舒展水袖,款款下拜:“民女孙绮,见过睿王妃。”
数息之后,沈纤荨平淡着语气道:“起来吧。”
踏水阁四帷垂幕左右卷起, 金铃无碍,视野之中随意一个转身便可知旁人远近,相对的,水阁之外再远的回廊可将此境一览无余。如此,既隔绝了消息往来,又行事了落落大方。
一地丫头看着王妃挥了挥衣袖,皆躬身行礼,悄然退离。
“这段时日睿亲王在宫中养伤,听闻多得孙姑娘照顾,本宫未能亲自到府上致谢,只因殿下的伤势尚未痊愈,身边实在离不得人。今日府中已备下薄礼,权当本宫替睿亲王谢谢姑娘。”沈纤荨一席话,连敲带打,却说得无一不妥帖。
孙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了忍,还是好生恼火。她冷笑道:“王妃言重了。王妃可知太后娘娘有意将我许给睿亲王,我照顾她,本也是分内之事,何敢居功。”
沈纤荨未料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话竟这般直接,不由得多看她两眼。
天时已渐渐回暖,初露出夏日的端倪。孙绮穿了一件艳色窄袖翻领锦袍,衬着她年少娇艳的面容,更觉唇若朱丹,肌肤胜雪。
沈纤荨微笑了笑:“孙姑娘也说了,是太后娘娘有意,并非我家睿亲王有意。想来,殿下已与姑娘婉拒过了吧。这良缘婚配之事,莫非姑娘还要强求么?”
“你!!!”孙绮盯着沈纤荨,胸前一口气剧烈起伏,好一会,她才稳住了语气,缓缓道:“适才是绮儿莽撞失仪,还请王妃恕罪。太后娘娘知绮儿对睿亲王满心仰慕,欲将绮儿配予睿亲王为侧妃,并许绮儿与王妃平起平坐。绮儿虽是蒲柳之姿,然待殿下之心一片赤诚,今日斗胆请缨前来,只为与王妃说一句,绮儿若有幸能嫁入王府,自不敢妄想与王妃平分秋色,只愿能以姐妹相称,然而妹妹心里终将姐姐视做主子,惟盼姐姐见怜,能收容妹妹随侍在殿下与姐姐左右,执帚俸茶,余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