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却不容置疑的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听师父的,你现在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你去天音寺,或许真能找到那件能转y-inyá-ng、定魂魄的异宝乾坤轮回盘,那时你再回狐岐山,才好与鬼王j_iao代。”
鬼厉看了他半晌,最终妥协道:“好,我听师父的。”
苍松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会小心的,你先去吧,路上小心。”
鬼厉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道:“师父保重!”
苍松看着鬼厉的身影消失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之上,他默默凝视了许多,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云雾之中。
狐歧山,鬼王宗总堂。
数百年来都坚固异常的山腹洞窟,四周都是坚硬之极的岩壁,以往绝不会出现破裂的情况,但是这些r.ì子以来,弟子们居住的各个石室内,许许多多的石壁上已经出现了各种诡异的裂痕,而且这些裂痕还在不断地扩大着。
还有各种异象出现,山腹之内一向寂静,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多弟子竟听到自己石室的下方深处传来了十分可怕的声音。那怪异的声音仿佛如巨大的岩浆洪流在底下轰然流动,似是随时爆发冲上来将众人淹没。那怪声如尖针般刺入耳朵,生生将人惊醒,但偏偏醒了之后,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些怪事以前不曾有过,但是最令鬼王宗门下弟子感到恐惧的,却是发生在人群中间的诡异事件。有那么一些少数的鬼王宗弟子,看着明明与往常无异,却在突然之间狂x_ing大发,似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如野兽一般攻击身边的任何人,这些发狂的鬼王宗弟子只会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掉自己所能看见的任何人,直到被人合力杀死,才能停止。
短短时r.ì之内,这种恐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数次,宗内如今已是人人自危,都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般人心惶惶之中,宗内弥漫着一股危险而又诡异的气氛。
残yá-ng如血,黄昏时分,鬼王宗门口守卫的几个弟子心神不宁地站着,有的人默默眺望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太yá-ng,有的人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地,有人开口道:“有人来了。”
众人都是一怔,抬眼望去,果然见狐岐山下,在落r.ì余辉之中远远有一抹青影飘了过来,正向着鬼王宗这里,众人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一时不禁都紧张起来。那抹青影速度极快,转眼已上了半山,接近鬼王宗总堂的入口,鬼王宗弟子迎了上去,看了个真切,顿时都松了口气,来人正是苍松。
苍松皱了皱眉,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弟子见到他为何这般如释重负。
众弟子此时已经纷纷让开了道路,笑脸相迎,苍松面无表情的对他们点了点头,一边向着山腹之内走了几步,一边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情,见他们个个眼圈发黑,面上皆是疲倦之色,似是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般,心中更是奇怪,便停下了脚步,开口道:“你们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弟子苦笑了一声,摇头道:“道长就别问了,你与副宗主一起出去,怎么先回来了。\"
苍松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宗主传讯要我回来。”
那弟子闻言却露出了狐疑之色,道:“可是,宗主已闭关多r.ì啊。”
苍松一怔,随即皱眉道:“宗主闭关多r.ì吗?”
那弟子点头道:“宗主已经许久没出现了。”
苍松沉吟了片刻,道了声多谢,便往山腹深处鬼王的居所走去。他的脚步声回d_àng在甬道之中,走了一段路之后,苍松突然眉头紧锁,停了下来。
长长的甬道之中,平常都会有弟子在四处走来走去,但此时此刻,四周竟然空空d_àngd_àng的,只有他站在甬道中。
所有的人竟然都不见踪影。
苍松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那甬道的尽头,仿佛笼罩着深深的黑暗,浓得再也化不开似的。
苍松默默看了片刻,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沉稳的脚步声回d_àng在空d_àngd_àng的甬道中,似是比平r.ì里响亮了数倍。
在这片诡异的静谧之中,苍松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的身旁,那石壁之上,赫然有七八条深深的裂痕,那裸露出来的岩石十分粗糙,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撕扯开一般,竟似十分痛苦般的扭曲着,如刻在石壁上巨大的伤口,仿若会从裂痕之中流出血来一样。
苍松的身形猛然一颤,他凝视着那些裂痕,黑色的瞳孔微缩,他正要上前仔细查看,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他身后的甬道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巨大吼声,紧接着瞬间尖声叫喊声到处响起,有人狂怒,有人恐惧,怒喝责骂哭泣之声,如风一般都吹送了过来。
苍松的身影一晃,片刻间已然向着声响处掠了过去,他此刻已然肯定,宗内确实发生了事情,还是十分可怖的事情。
刚才还空d_àngd_àng的甬道中,此刻忽然不知从哪里路出了许多人,只是有人身远处奔逃,更多的人却是杀气腾腾拿着刀刃身着某个嘶吼的地方冲去,远处,有人带着哭声喊道:“又来了,又来了……”
苍松心下一沉,一瞬间,他的身影已然掠近,停在了一个被许多人围住的空地旁。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杀意,但苍松发现,他们杀气腾腾的背后,却都是无尽的恐惧。人群之中,一个全身是血的人手持利刃,如困兽一般恶狠狠地吼叫着,不时挥舞着利刃,在他的脚下躺着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可以看到有好几道深深的伤口,看来多半是难以救治了。
苍松神色难辨的看着那个仿佛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凶手,那个人,就是刚才在山洞洞口与他说话的弟子,可此刻,他的几个伙伴赫然已经躺在他的脚下,被他杀死了,而他本人,就如一只弑杀的野兽,不停地嘶吼咆哮着。
周围的人怒吼着,片刻之后,人群轰然涌上,那弟子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想要杀人,但是更多更锋利的刀刃已经将他劈倒在地,好一会之后,人群已经散开,苍松默然看去,只见他的身体还在地上轻轻颤动,布满伤口的头慢慢转了过来,苍松的目光与他的视线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