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想知道拍什么,把我带到马飞翔跟前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我不!”漂亮动物很倔强。
乔轲笑着看着他:“你也姓马吧。你和马飞翔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让这场拍摄进行的话,你可以直接将我送回去。墙上画个洞,会吗?”
漂亮动物喷喷鼻子:“当然会。”
“那你送我吧。”乔轲小声嘟囔着,“我家小助理没来,这单我也不想接啊……”
但漂亮动物盯了她半晌,最后赌气般地一跺脚,转身就走。
乔轲跟上去,问:“怎么了啊?”
漂亮动物不回话。
“能量水晶不够吗?”乔轲胡乱猜想着,“或者需要个地址什么的?”
她正自言自语说着话,漂亮动物站住了脚,抬手一指:“那里。”
“什么?”乔轲抬头一看,是一幢漂亮的小屋。
小屋绝世独立,背景是宽广的草坪,远处是隐约的树林。小屋的窗户泛着温暖的光。
“马飞翔在那里。”漂亮动物说,“你自己去吧。”
这卦变得可真快,乔轲默默感叹一声,不再烦扰小屁孩。
待她到了小屋门前,刚要抬手,门便像有十足的默契似的,自己打开了。
门背后有个高大的老头,漂亮的络腮胡花白,眼神和蔼又快乐。
乔轲顿了下,赶紧自我介绍:“您好,我姓乔,是来找马飞翔先生拍照的。”
老头赶紧将门开大欢迎她:“我就是我就是,辛苦你了。”
肯定是个非常好说话的顾客,乔轲心情愉悦。
进了屋子,马老头去给她泡咖啡,乔轲驻足在屋内最显眼的那面墙前,看了挺久。
墙上有许多装裱起来的获奖证书,玻璃镜框擦得一尘不落,乔轲仔细数了数证书里的人名,有六位,包括马飞翔先生在内,都姓马。
证书的名目多种多样,乔轲对赛马不太了解,只感觉眼花缭乱,让人肃然起敬。
马老头端了咖啡出来,豪爽地笑着道:“今年的斯格兰综合赛马上就要开始啦。”
乔轲走过去接过了咖啡:“谢谢,您邮件里提的比赛照片,就是这场比赛的吗?”
“是的。”马老头走到了荣誉墙前,“今年一定会出破历史的好成绩。”
乔轲接不上什么圈内话,只能简单地道:“提前恭喜您。”
“谢谢。”马老头给她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仿佛端着一瓶红酒。
“您邮件中还提到了一套名片照,”乔轲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马老头放下了咖啡,走到了她跟前,神色有些激动,“我们这里有专门的摄影棚。”
“那太好了。”乔轲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十分疑惑,既然摄影棚都有,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来找她这个人类摄影师。
两人都挺着急的,当即出了门,向摄影棚走去。
马老头在路上打了个电话,让一个叫“小继”的人赶快过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马场旁边的小道,看着平坦,但路上的砾石铺得并不好走。马老头穿着漂亮又厚实的靴子,但乔轲只有一双没来得及准备的普通板鞋。
打完电话以后,马老头向她顺路介绍着马场,同人类的马场不同,这里更加宽阔,更自然化,甚至连个边缘围栏都没有。
空气清新,夜里有昆虫的鸣叫声,月光洒在马老头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上,镀上一层浅淡的银色光芒。
他如数家珍,说起关于赛马的事情滔滔不绝,语气轻快又有趣,很容易将快乐传递给聆听者。
乔轲觉得很是可惜,如果现在她同平常一样带着乔妙,那她便可以放宽了心享受这愉快的时光。
一想到乔妙,便开始头疼。
乔轲满脑袋里都是一句俗气的比喻,我是风筝,你就是牵线的人。
丝线一点点地拉扯着心脏,让乔轲想起那张脸,便觉得心尖紧了又紧。
想回到她身边,想把这个人和自己绑在一起,这样天涯海角走到哪里,都是回家。
就这样矫情了一路,到摄影棚的时候,马老头提醒了她一句,乔轲才反应过来。
“我是不是讲太多了。”马老头和蔼地笑着,“你们年轻人不太爱听这些。”
“不不不。”乔轲赶紧道,“我觉得很有趣。”
马老头很欣慰,他抬手指了指影棚里的设备:“这些够用吗?”
乔轲仔细看了下,这个影棚很简易,一看就是办公室临时改造,背景布只有常用的几个纯色,旁边架着两个灯,底下的线乱七八糟盘了一堆,一看就是很久没整理过的。
但乔轲带着她的外能背包,几张简单的名片照,完全够用了。
于是她笑着回道:“没问题。”
“好。”马老头从旁边靠在地上的泡沫板里抽出来一张举起来,“这个格式的。”
这就是马老头邮件里说的名片照——拟人世界的赛马名片照。
就像模特卡一样,参赛的马儿摆最简单的正面、侧面照,记录下来它们真实的身体信息。
比模特卡多的是,名片照里还有马的鬃毛和尾巴的局部特写图。
泡沫板很大,马老头举起来的时候完全盖住了自己的上半身,泡沫板里的马儿看起来神采奕奕,但马老头并不满意。
他指着照片:“我们这里的摄影师,不是专业的,就这个水准。我觉得他只做到了记录,并没有拍出一匹马独特的精气神,你觉得呢?”
这话让乔轲真不好接,诋毁同行总是不好的,于是只能十分中立地回道:“每个人的拍摄风格不同,出来的效果便会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