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轲拉他，没拉动，张华笑起来，笑得凄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地重复着：“我以为你们是希望，我以为你们是希望……”
这人疯了。
劝是没有用了，乔轲用了力气去扯，发现扯也是扯不动的。
自从见识了这些跟拟人世界有关系的人，她一向自以为豪的体力就变成了渣。
乔妙走了过来，乔轲很怕这两人打起来，到时候她拉架拉不开，报警又不能报，最后还得去找小黑，多丢人。
所以她提前站在了乔妙和张华中间，乔妙在她面前定住了步子，扫她一眼，杏眼居然都十分有压迫感。
“别冲动。”乔轲说，“有话好好说。”
“那你别挡我啊。”乔妙道。
“不挡你你就要上手了。”乔轲伸手一只手，不敢去唐突佳人，试探了两下见乔妙不抵触，这才握住了她的手腕。
压低了声音对乔妙道：“他疯了，你也要疯啊？”
乔妙笑了一下，乔轲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乔妙的一只手还被她抓着，另一只手便已经挥了过去。
离张华本来还有两步远的距离，但乔妙身段灵活，侧身一跨步便消除了这距离，乔轲眼前一花，没看清她的动作，便见张华的身体向后倒去。
她本能地想冲过去扶，手里抓着的细瘦手腕突然翻了个过，控制权反转，乔妙拉着她，不仅没往前，还往后退了一步。
乔轲眼睁睁看着张华倒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咚得一声没了声响。
而她的身子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里，背上抵到的那处最是软和，还有淡淡的香气缭绕和温热的体温。
太差别对待了。
乔轲心里一阵愧疚：“你把他怎么了？”
“让他冷静下。”乔妙说，声音就擦着她耳际。
“他不是有急事吗？你让他晕了耽搁事了怎么办？”
“耽搁不了事。”乔妙说，“邢星已经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联系的邢星？”乔轲转头去看她。
乔妙使了劲，硬是箍着她没让她看到：“刚才不打电话了吗？”
“刚才打电话又没说这事。”
“暗号。”
“那你也得有个对暗号的时间啊。”乔轲心里凉凉的，“你昨晚出去找他了？”
短暂的沉默。
乔妙的体温高，怀里热乎得不得了，烘得乔轲更加心焦了。
她深知在现在的情况下，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点小心眼，有个声音总在她的脑海里喊，这几天不看住乔妙，指不定她就跟别人跑了。
毕竟，乔妙可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小猫咪了。
乔轲以为，按照乔妙现在的脾气，两人得小小地吵两句了，她甩了甩手，预备从乔妙的怀里起开：“我去把他弄起来，不能就这么睡在地板上。”
乔妙的手倒是松开了，只是尖尖的下巴骨突然戳在了她的肩膀上，愣是让乔轲怔住，没舍得离开。
“你干嘛啊？”乔轲拧着声音问。
“你吃醋了啊？”乔妙也问。
“我吃什么醋啊……”
“你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了吗？”
乔轲被她的气息喷得耳朵热：“那你再说一遍啊。”
“你怎么变得跟小孩子似的。”乔妙道。
“明明是你变……”乔轲冲出口半句便立马理智回归闭了嘴，“别闹了，我去搬人。”
乔妙终于放开了她。
乔轲逃也似的冲到张华身边，双手拖住他的肩膀了，才发现自己一个人把这男人搬到沙发上，有些困难。
她抬眼看乔妙，乔妙就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乔轲有些怀念她的小猫咪，怀念她的小姑娘直楞楞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样子。乔妙长大了，她看不明白了，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间就能让她心底发虚。
虚虚的乔轲把张华拖到了沙发旁，提着他往上蹭的时候，因为人太长，这个动作实在是艰难。
乔轲不放弃，倔着不向乔妙求助，一下又一下地提，直到乔妙终于看不下去了，过来抬起张华的脚，两人默契地互瞪对方一眼，一用力终于上了桌。
晕倒的人可太沉了。
乔轲看着张华：“他什么时候醒来？”
乔妙道：“我怎么知道。”
“你劈的你不知道？”
“我劈的，又不是我下药的。”
“邢星那边没问题吗？”
“有问题我们也帮不上忙。”
“我要是帮不上忙干嘛昨天叫我去？”乔轲看向她，“我是在计划里的啊。”
“那是后续计划。”乔妙猛不丁地又被乔轲盯上，一股热流从小腹涌起直冲心头，她挪开视线挥了挥手，“反正现在你没用。”
乔轲却一点都不识趣，这种时候还偏要继续凑过来，她又转到了乔妙面前：“后续有什么要做的，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也觉得用灵长类动物做实验是不对的，种族之间的矛盾没有办法彻底化解，但具体到事上我还是可以……”
乔妙凑过去吻住了她，吵人的声音终于断了。
她细细地吮了吮，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样好。那些发生在正常时间轴上不久前的记忆，因为这次意外的回归被打上了层朦胧的光环。
仿佛她们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或者是跳跃过了漫长的时光，首尾相接，注定要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