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番外 作者:悠扬萱草(上)【完结】(66)

2019-03-20  作者|标签:悠扬萱草 一枕 清秋 番外 作者 悠扬 萱草

  迎上前,她略仰着头望着她浅笑:“我在此。”

  牧白眨眨眼,“你怎的在此?”仍是呆呆的问出了口。

  纤荨垂下双眸,牧白离得近,看到她脸上慢慢的慢慢的红了起来。她没说话,她却明白了。

  我想你了。所以我在此。

  牧白眉眼弯弯,呆劲完全过去,眼睛格外明亮起来,那明亮中透出无尽的欣喜。她伸手牵过纤荨的手,结着薄茧的手掌传递着让人安心的温度。纤荨在她的注视中抬起头来,看到她眼中的温柔与宠溺,背后是舞天舞地的飞雪,眼前却只有彼此明媚的笑意。

  晚膳时周牧翼带着几坛子好酒回来,听说睿亲王到了,将手中马辔扔给近卫,就跑去堂前斯见。又分拨了好酒,给一众随从烫酒去寒,独留了一坛陈酿,与周牧白对饮畅谈。兄弟俩经年不见,各自经历了许多,拥炉谈笑,阔别寒温,不觉已暮色四合。

  书瑶伺候了主子梳洗,行过礼退出房门。今夜不该她当值,她低声交代了小丫头几句,又到厨房嘱咐了仆妇,明儿一早要预备睿亲王惯常喜爱的早膳,才独自回到房中。

  她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周牧白了,半年多的历练,睿亲王更显英气勃发了。只是消瘦了许多。她仰躺在床榻上,想着这么多年来,她与碧玥几乎是伴着三皇子一同长大的,起初刚离开皇宫时还诸多不适应,时常的想念,而今每日里陪着主子琴棋书画,又有思源时不时插科打诨,日子倒比从前还松快许多。

  想到思源,又想到今儿个一早她抱持着自己……书瑶摸了摸柔软的双唇,脸上渐渐透出热度。她翻了个身,把脸藏进枕头里。闷闷的想了一会,又闭上眼,要把思源赶出脑海,那可恶的小丫头,却专门与她作对一般,赖在她的思绪里就是不离开。

  书瑶抱着被子滚了半圈,心里暗暗咬牙:小无赖!

  窗外快雪时晴,丫头们都被打发了出去。周牧白噙着笑,坐在驿庭的暖阁中,看沈纤荨素色长裙曳地,在她面前款款走过。

  沈纤荨已卸了钗环,在温水中净了手,再拧一张暖帕,走到周牧白面前,将帕子递给她。

  饮了酒,牧白的脸色有些酡红,她呆愣愣的接过暖帕,一双眼仍是黏在纤荨身上。纤荨嗔她一眼,将帕子拿回手上,亲手给她擦脸,担心她醉得狠了明儿个头疼,又叫丫头送了醒酒茶来。

  温热的巾布擦拭过额眉,脸颊,擦过唇边时,周牧白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含情的眸子径自望着她,纤荨任她握着,也看进她眼里。

  两个人都不说话,好一会,牧白用脸颊蹭了蹭纤荨的手背,纤荨抿唇一笑,看牧白低下头,在自己手背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在这儿,我好欢喜。”周牧白将暖帕取下,随手搁在一旁,闭着眼睛吻她的手心。

  纤荨被她挠得痒痒,待要收回手,又舍不得,只得上前半步,就势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我也欢喜。”

  “嗯。”牧白应了一声,张开双手,将纤荨拥在怀里。

  纤荨的手落在牧白的双肩,只觉肩骨锥立,她轻轻摩挲着心疼道:“怎么瘦了这许多。”

  牧白抬起头,看她微微蹙起的眉,想说战事紧,想说别担心,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亲亲我,可好。”

  纤荨的脸一下子红透,看着牧白期待的眼神,她咬咬唇,红着脸低下头,缓缓的挨近她。快要吻到她的时候,却又举起芊芊玉手,覆在牧白的眼上。

  牧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她的吻落在她的额发,停留了好一会,才滑过她的鼻梁,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牧白收紧了手臂,纤荨原本搭在牧白肩上的手已经圈住了她的颈脖,与她唇瓣厮磨。而后牧白启唇相迎,舌尖悄悄探进纤荨的香唇中,引诱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共舞,一时间仿如春风拂过心湖,是记忆中最甜美的芬芳。

  一轮明月透过略微支起的窗牖,在台前落下一片清辉。屋中烛火跳跃,映着俩人相拥的身影,在壁上凝成一副缠绵的画。

  大雪过后周牧翼启程去叶郡,先回明了太子,再行粮草分割。周牧白与沈氏兄弟带着一众亲卫,护送沈纤荨往暨郡。

  因着睿王妃到来,睿亲王便在城中别院休沐几日,只留了随身亲卫,并王妃从睿王府带来的家丁人众,一同守护。

  安顿已毕,沈家几位公子带着送迎的小队人马,回营寨去了。

  到得营中,将事情与卫瑾鹏交代明白,卫将军只道已知晓,又脚不沾地的疾步出去。沈佑棠觉着奇怪,招了小兵过来问话,方知前几日他们出门后,营中就发生了不明瘟疫,接连有人上吐下泻,几个军医诊来诊去都束手无策,裴太医又在叶郡为太子疗伤未归,最后还是白墨从兵吏呕吐的污啐中发现端倪,言道是有毒虫爬过菜蔬,留下了痕迹。卫瑾鹏下令将粮草重新打理,白墨带着人到附近山头采撷药草,熬制研煮后分发下去,才慢慢控制了疫情。

  如此又忙乱了几日,一天午后,沈岩与沈岚在空地上拆招练剑,沈佑棠站在一旁抱手观看,两人舞了好一会,一个兵丁执了一封书信跑过来。沈佑棠接了细看,沈岩沈岚都收了剑,站在一旁。

  佑棠道,是父亲寄来的家书,问睿亲王安好,又问睿王妃可平安抵达,嘱我勉力报国,并照顾好弟弟妹妹。

  沈岩沈岚听说是家中伯父的书信,都垂手恭听了。听罢片刻,沈岚忽然道:“仿佛有七八日没见着殿下了吧。”

  沈佑棠:……

  沈岩:……

  沈岚摸摸自己后脑勺,莫名有些讪讪的,抱剑对沈岩道:“哥,再与我拆两招!”

  时光如白驹过隙,两场雪后便是冬至。沈纤荨吩咐别院管家支了银两,置几桌丰盛的菜肴,节气过后,周牧白便要回赤翼军军营了。

  冬至这天寒气总是重些,幸好雪已经过了,中庭与后院都被清理了出来,别院的下人们聚在一起,家丁护卫们在中庭,仆妇丫头在后院,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鸡鸭牛羊,脸上是酒足饭饱的言笑欢畅。

  一盏一盏的灯笼绕着屋舍点燃,天色已经暗沉了,牧白倚在主屋小楼的窗台上,看灯火成行。纤荨在榻上展着一件寝衣,寝衣的衣领上有暗绣的祥云纹路,她的芊指抚过那些细致的绣纹,想起一个人在睿京时的心绪,复又抬头看牧白,牧白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转过身来。雪后大晴,明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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