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荨被她吻得两靥微红,呜咽了几声才推开些,横她一眼嗔道:“天还亮着呢,你又想做什么。”
牧白弯了弯眼睛,抬手扯了一下床头金色的丝绦,层叠的蔓帘垂下来,遮住了外头的光亮。
“天色都暗了。”牧白倾身上前,又叼着纤荨的唇细细碾磨,语带含糊的道:“你猜猜我想做什么……”
纤荨推搡在她肩头的手坚持了一会,转而渐渐搂住了她的脖子,牧白的唇黏乎到发烫,落在纤荨的颈脖上,衣襟又敞开了,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床帏里漫了出来。
天色还亮着么……谁还管呢~~~
月上柳梢头,花市灯如昼。
元宵之后,沈佑棠带着王府亲卫来到别院求见睿亲王。小丫头到暖阁回话时周牧白正歪在罗汉榻上看着一卷书,听了丫头的说话索- xing -把书一放,闭上眼睛假寐。
沈纤荨斜了她一眼,让丫头先引着人到书房奉茶,再走到榻前捏了捏牧白的鼻子,牧白“唔”了一声,捉着纤荨青葱似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纤荨见她还是闭着眼,只好坐在榻旁推她:“起身罢。哥哥来找你呢。”
“不去。”牧白嘟嘟嘴:“他定是要我回营里。”
“你也好些日子没回营里了。”纤荨将牧白的一缕青丝卷在手上把玩,心里虽不舍,却也颇有些无奈。
这几日俩人总黏乎在一块儿,周牧翼曾来询,雨住天晴,何时启程回京。周牧白一脸正经的道,前几日大水冲堤,盘山道崩,路上不太平,再等等。周牧翼眨眨眼,续而佩服道:“皇兄所言有理。”做了个揖,又回自己院子去了。
沈纤荨听闻后笑得花枝乱颤,半晌才抚着额道:“也只有你才说得出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时周牧白还歪在榻上,心里特别不待见她王府的副典军,可又没法子,苦着脸凑过脑袋在纤荨的腿上滚了一圈,最后还是被哄了起来。纤荨给她整了整衣襟,又让丫头拿来出门见客的大衣裳,亲手伺候她换上,她趁着屋里没人在纤荨脸上啄了好几下,直到纤荨不耐烦,发狠的在她下巴旁边咬了一口,她才舔舔唇,心不甘情不愿的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沈岩沈岚都在,沈佑棠见着周牧白,放下茶盏站起身,笑眯眯的道:“殿下,许久不见了啊。”
周牧白不接他的茬,掸掸衣袍从容坐在金丝楠木的桌案之后,待丫头奉了热茶,揭开茶盏抿一口,才曼声问:“寻孤王何事?”
沈佑棠见问,立即拱手道:“派往叶郡给太子殿下送信的人回来了,太子也已收到探报,荼族有意在残冬过后联合各个部落对我瑞境发起新的攻战。太子殿下也正要寻亲王殿下商议此事。”
“哦?皇兄怎么说?”周牧白听得这番话,也正色起来。
“太子言道,荼族如此声势浩大集结所近,只怕来者不善,还请亲王殿下亲自往叶郡一趟,共商此事。”
牧白蹙起双眉,思量了片刻,“既如此,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轻装简随,明日一早,随孤王出发。”
“是!”
几人又商议了几句,牧白留他们午膳,却道自己有事着忙,先转回后庭去了。
待她脚步声去远,沈岚忽然调皮的拍拍手冲沈岩笑道:“你可看到?”
沈岩有些莫名其妙:“看到什么?”
沈岚一副失望的样子,又冲沈佑棠道:“佑棠哥定是看到了,可不许说没看到。”
沈佑棠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端着兄长的架子道:“这等顽皮,仔细回去参你一本!”
沈岩不明所以,直瞅着他们,沈岚仍是少年心- xing -,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脸上……”他咯咯的笑出声来:“有几粒小小的牙印子,定是出房门的时候被王妃咬的。”
沈佑棠拍了他一下,自己却也掌不住笑。沈岚更是加油添醋的道:“想不到咱们妹妹在家里那般知书达理,嫁入皇家之后竟这般淘气。”
沈岩正了正身子,感慨道:“那是妹妹的福气,殿下专宠着她一个。咱们与殿下相识也这般久了,你可见她正眼看过其他女子。”
沈岚听了点点头,忽又摇着头道:“以后我若娶了亲,再宠着她也不能让她在我脸上咬一口,否则出了门被人瞧着可要笑话了去。”
沈佑棠才端起茶盏,听了这话凉凉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在笑话睿亲王?”
沈岚霎时苦了脸:“副典军大人莫要挑拨,我可是最忠心的。”
“忠心的笑话。”沈岩补道。
书房里笑语妍妍,暖阁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周牧白黏乎在沈纤荨身边,无论纤荨要做什么事情,牧白都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
“要么,我与你同往叶郡?”沈纤荨挑着眉,半带玩笑的问。
牧白眼中一亮,续而又摇了摇头,认真道:“西陲不日便是一场大战,烽烟贼寇,只怕边郡也会受到波及,你与牧笛还是跟着牧翼的人马一道回京的好。”
纤荨点头道:“宝亲王和小公主都是一早就收拾好的行装,明儿个我与他们一同启程吧。”
“我只是舍不得你。”牧白坐在一张圆弧椅上,挨过来抱着纤荨的腰。纤荨的腰很软,牧白搂紧她,将脸蛋埋在她柔软的腹上,蹭了蹭。
纤荨摸摸她微红的耳朵,声音也有些低垂下去:“我知道。”
次日清晨,宝亲王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东城门出发。周牧白带着沈家兄弟与王府亲卫送到城外十里的莫远廊。早有家仆在廊里置了水酒,周牧翼当先从马上跳下来,又令随从将周牧笛的马儿牵到下马石处。周牧笛依旧是一身少年的华服,扶着马鞍从枣红色的骏马上翻身跃下,在路旁与沈家几个哥儿拱手阔别。
周牧白纵马来到沈纤荨的车旁,下马挽帘,沈纤荨在车里沉静的望着她,牧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