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管家看起来可不像好糊弄的人。”想到刚才那个眼神,她下意识觉得这个老管家似乎不是寻常人,“还有你的车夫,你自己一个回去醉风楼,他肯定会向你追问我的下落。”
“这个……”
苏蕴本来想让她不用担心,她已经想好了借口,没想到不等她把话说完,“司翠”就直接打断了她,“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瞒过去的。”
说完,“司翠”便转身离开了小巷,一眨眼的功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苏蕴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离开。
这黑衣人是怎么回事?投桃报李?她好不容易才帮她逃出苏府,她干嘛还要陪她回去?该不会是她忽然打上苏家的主意了吧?!
这么一想,苏蕴还真是怕怕,直担心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她这次出来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为了帮黑衣人顺利逃出苏府,第二则是为了去四方楼打探情报,确定一下燕城现在的状况。
夜神教的大本营就在燕城,上一批的燕子被灭了不久,苏家的商铺就和当地的府衙发生了纠纷,还严重到需要苏琳亲自出面。
苏蕴担心事有蹊跷,但夜神教不可能神通广大地查出苏琳的真正身份,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她多心。
苏蕴去珍宝阁随便买了两支发簪,特意让掌柜记到苏家账上,以证明自己的确有来个珍宝阁。
离开之后,她特意在中央大街上转了个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以后,才慢慢悠悠地转去四方楼。
四方楼表面上与普通的茶楼无异,只是它开在横街窄巷,再加上历史悠久,铺面桌椅都显得有些陈旧,实在是比不上开在繁华大街的醉风楼或是其他的酒楼。
将近午市时间,大厅中只坐着稀稀疏疏的几台客人,其中一桌还全是醉汉,七零八落地倒在桌子上,双脸通红,嘴巴里还说着不知所谓的梦话。
苏蕴轻车熟路地走进四方楼,掌柜正在柜台后方昏昏欲睡。她摇摇头不满地啧了一声,在柜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掌柜的。”
掌柜迷迷糊糊地被她吵醒,看见来人是苏蕴,所有的瞌睡虫顿时吓得不翼而飞。
苏蕴轻咳两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搞出大动作引人注目。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笔墨和算盘,问道;“不知客官想要些什么?”
“半斤花生,半斤好酒。”苏蕴接着又问道:“你们这儿的花生好吃吗?”
她说的花生和好酒全是四方楼内部专用的暗语,掌柜一听就明白了。他摇摇头,叹道:“去年的收成太好,这些花生都是压箱底的次货,口感一般般,都怪我上了那黑心商家的当,还进了不少的货,做了一回赔本买卖。客官若是吃过不喜欢,这半斤就当小店送给你的吧。”
“没事,这花生我只是用来佐酒而已,掌柜的打开门做生意,我又怎好意思让你赔钱。”苏蕴掏出一锭碎银放到柜台上,“花生和酒我都买了。”
掌柜收下银子,在算盘上打了两下,“那请客官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出来。”
掌柜撩起布幔进去后院,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壶酒还有一包花生出来,“客官,这是你要的东西。”
“多谢掌柜了。”苏蕴接过东西,向掌柜道谢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四方楼。
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打开酒壶,里面没有半滴美酒,只有一张被折起来的纸条。
苏蕴打开纸条,里面详细记录着燕城现在的形势。
夜神教最近似乎隐隐有所动作,各地的教徒不但频繁现身,有一些还找到了四方楼,像是在打听什么。难道和之前岳行派的莫尘大师被杀一事有关?
☆、抱紧教主粗大腿
燕城如此动荡不安, 苏蕴眉心轻蹙, 不由得有些担心苏琳的安危。
也不知道这尤珂最近在搞什么鬼, 莫不是她与其他武侠小说里的反派一样, 都是中二病晚期,想要一统江湖、称霸武林?!
若是这样, 她的攻略计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想到这里,苏蕴不禁幽幽一叹, 拿出火折子把纸条烧掉, 接着离开小巷。
她随手把那半包花生扔给街上的流浪汉, 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之后,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再回到和黑衣人约定好集合的地方。
另一厢, 黑衣人换了一张脸去到苏蕴说的回春堂。
回春堂也算是温城老字号的药房了,当家的老大夫坐在店门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扇子,看见她进来, 便起身问道:“姑娘是来抓药还是看病的?”
“看病。”她径自坐下,伸出右手, 示意大夫来把脉。
大夫眯着眼睛把她打量一番, 才把手按到她的脉门上, 随即眉头一挑,“姑娘是外地人吧?”
黑衣人眸光闪烁一下,没有答话,直直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看出她的眼神包含着一丝杀意,再加上摸脉知道她懂武功, 顿时不敢再造次,只得摸摸鼻子自讨没趣,专心看病。
待他摸清脉象之后,双眉不由得皱起,“姑娘,你伤得很严重。”
“我知道。”她根本没指望这种普通大夫能把她的伤势完全治好,更别说她还中了毒,“劳烦大夫先帮我抓两副药吧。”
老大夫捊了捊胡子,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身上的伤老夫还能想想办法,但你中的毒老夫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她的瞳孔瞬间一紧,似乎是没有料到老大夫竟然能够单靠脉象测出她中毒一事。
老大夫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呵呵一笑,马上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老夫行医数十年,虽然说不上妙手回春,但也绝非是那种连病症都分不清的庸医。”
说完之后,老大夫忽然想到什么,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姑娘放心,老夫的嘴巴密得很,不会随便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