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大人哟,徒弟我还会把您卖了不成?”递上帕子,用下巴指了指贺昆槿那鲜红的嘴角,“虽然徒弟我学艺不精,但在- xing -别上糊弄糊弄少主,还是绰绰有余。不过这下可好,我可是彻彻底底地为了您,将我的主子给卖了。”
“那柳姑娘呢?”不停地揉着眉心,待了许久,视线才渐渐变得清晰。
“与谷……夫人一同入宫了。听闻是皇后召见。”
“母后召见?”照阿娘之前的说法,她与雪谷主定是旧识。那此番召见,主角是皇后,还是阿娘?阿娘此举,又是何意?
“呵,这声‘母后’可是叫得真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殿下您是皇后娘娘所出呢。”
“……”自己迟早会被这徒弟给梗死,“阿娘和皇后关系不错,况且,皇后娘娘待我也……”眼角却瞧见宁源脸上的黯然失色,心底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现在无事,那便随我去见个人罢。”深沉的目光移向窗外,“一个老相识,想必你定是想看看的。”费力地站起身,套上外衣,细细地检查是否有溅到血迹,“换身男装,至于脸……”犹豫了片刻,“就……扮成佘大哥罢。你们长相也相似,用幻术模仿应当不难。”
“……”已被师父嫌弃了个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阿槿这孩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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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即将告罄,结果今天还是没忍住更了两章。
咋办?( ̄▽ ̄)
第8章 故事
啪!白子入局,黑子却迟迟不见动静。
柳雁雪一手轻击桌面,一手两指夹着黑子,可思绪却早已离了这棋局。冀王的旧伤,与那侍女相似的奇异脉象;姑姑的召见,秦贵妃却唤走了阿娘。这些,冥冥之中似乎都有着某种联系,某种细思极恐的联系。
“怎地,与姑姑我对弈就如此无趣?让雁儿这么心不在焉?”对面的华服女子勾唇一笑,将柳雁雪的注意瞬间晃回了眼前。
“雁雪不敢,雁雪只是在惊奇,阿娘居然与秦贵妃是旧时。”垂下头,从唇间挤出这轻轻词句。阿娘与秦贵妃乃旧识,而自己被赐婚给了秦贵妃之子贺昆槿,这其中,阿娘扮演着什么角色?莫不成这就是阿娘所说的先手?
“这都琢磨起你阿娘了,还说与我下棋不无趣?”拎着一粒白子,在指尖旋转,“那雁儿可知道,阿笙,也就是秦贵妃,曾经也是江湖中人?如果我没记错,她应当是你外祖母的嫡传弟子?”
心头一惊,似乎有什么念头即将跳出,可又一闪即逝。面上只在片刻的惊奇后,便又恢复了那平平淡淡与恭恭敬敬。
看着这彻底因此事将自己疏远了的侄女,心头长叹一口气,“几年不见,雁儿竟变得与我如此生分……雁儿可是在怪我?”
望向柳皇后的目光一闪,再度低下了头,盯着棋盘,辨不清情绪,“雁雪不敢。”
“不敢么……”将手中的白子随意丢弃在一旁,看向柳雁雪的目光真真挚挚,“此番……姑姑也没指望过你能不怨姑姑。可既嫁入这皇家,姑姑也已是身不由己。面对父亲……柳相提出的人选,姑姑所能做到的,也就是替你挑一个相对来说最合适的而已……”
最合适的……吗?一个朝不保夕的药罐,一个无情无义的质子,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与自己?昏暗的未来,既定的人生,心头满是嘲弄,目光渐渐暗淡。
咔嚓,手中的黑子冻裂成渣,清风拂过,便再也寻不到啥。
“贺昆槿,应当算是我这一生中,除了你外,所见过的最奇特的孩子。”唇角刻意的笑渐渐敛去,散远了的目光陷入回忆,“他……应当算是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一个扇过陛下耳光的人罢。”
惊诧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姑姑的所言所语。
“难以置信?明明现在是一个如此隐忍的王爷。”将棋盘上的白子粒粒拾起,放入玉盒中,挥了挥手,将众宫人遣散去,“我现下与雁儿所言,还望雁儿你听后就将之忘记。”
“嗯……”
“雁儿可知,乱国时期的萧王?”捏向棋子的指尖和柳雁雪撞到了一起。
触电般的收回手指,“知道。当年前朝季炀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各路人士揭竿起义,国乱,战起,二十年有余,那二十余年便被称为乱国时期。而在乱国末期,得以与太.祖平分天下的便是萧王萧氏。当萧氏败,太.祖登基时,曾经的一方霸主也就被抹了个干净。”
“事实上,萧氏满门并没有被灭尽。萧王幼子早年便离家闯荡江湖,因此侥幸逃得一命。而阿笙,也就是贺昆槿的母妃,便与那隐姓埋名的萧王幼子曾是一对神仙眷侣。”
“但当今陛下却看上了秦贵妃?”
“没错。当年,刚得封太子的陛下,将秦笙强娶入东宫,不出两年,便诞下了太子庶三子贺昆槿。”
“照姑姑这么说,冀王殿下应当备受宠爱才是?”已经完全被柳皇后的皇宫秘闻所吸引。
“本应如此。可那萧王幼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抿一口茶,“他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笙和还未满周岁的槿儿偷出了宫,一失音信便是七载。直到,”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愿想起那段过往,“綏王奉太.祖旨意,追查萧氏余孽……”摇了摇头,“等陛下得知消息赶到时,萧王幼子和贺昆槿的异父妹妹已是……成了綏王贺益泉的刀下亡魂。”
一个八岁的孩子,亲眼看到“父亲”和妹妹人头落地,眨眼间却又身份陡转,要称呼那凶手的嫡弟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