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雁儿莫不成就未想过,那冀王本就是因晓得雁儿的身份,才做出那种决定?”
“他竟晓得?!如何……”
“秦贵妃可是老顽童,也就是你外祖母的嫡传弟子。而且她不但是剑仙剑法的传人,还是你外祖母灵族意义上的徒弟。”
“秦贵妃习承了外祖母的灵羽?!”猛地站起,将怀中的雪吉吓得窜上了屋顶。
“没错。所以人家冀王不但晓得你是雪茗谷少主,还晓得你是寒灵族后裔。”余光瞟见躲在一角偷听的宁源,“这点,阿源估计早就知晓了吧?”
“……”夫人,您这么说,我还偷听得下去吗?“哎……我坦白从宽行不,少主您别拿那眼神看着我,瘆人。您晓得我本是佘王私生女,怎就会猜不到我与阿槿相熟?不是我瞒着您,是您自己不动脑子啊。她若不认识我,当时怎会递剑让我去追;我若不与她相熟,又怎会如此听话地跑腿?”
“呵,阿源这都直呼冀王殿下的名讳了?”心头泛着无名的怒火。“继续说,将你和他的事儿都给我说清楚。”
“咂咂。少主您可别误会,我与她只是患难见真情罢了。她充其量也只算是我的义兄,我俩可没什么有的没的。”师父,您就屈身当当义兄吧,反正让我叫师兄是您一直以来的心愿,毕竟师兄义兄都是兄嘛。
“……”这语气,咋像是将自己当做了个霸道的当家主母?
宁源伸手捂住人中,将坏笑狠狠憋住,“少主,如若我没猜错的话,阿……冀王殿下她定只是想寻那军师问一些话,她的目的估计与我们一样,都在试图寻到那幕后主使。既如此,我们为何不帮她一把,既卖了人情,又得以摆脱困局?”
“哦?那阿源是如何打算的?且说来听听。”雪琴颇有兴趣地插话道。
“将殿下请来,由我对那军师催眠,让殿下问到她想知道的事儿。但事后,军师仍旧明面已死,死于无药可救也好,死于殿下之手也罢,暗地依旧受雪茗谷收留。至于被催眠时的记忆,则将不会有任何保留。如此,便可以忠义两全地让殿下将这事儿接手,之后如何查,如何上奏,都将事不关雪茗谷。”看了看面前两人皱起的眉头,“请谷主和少主放心,我定是能将阿槿说服。”
“如此……”柳雁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感情总算是有苗头了,不容易。
第13章 诺言
负着手,避开往来忙碌的人群,贺昆槿抛却心头的杂乱,漫无目的地穿梭于这偌大的新居,冀王王府。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王府深处的一片竹林。来匆匆去匆匆忙着布置这新府的下人,在一侧等待复命的工部官员,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那本应是此处主人的贺昆槿,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立身于这满林绿竹之间,她的心情是少有的舒畅与惬意。也许当初挑选了这样一片土地将王府修建,就是为了这乍看之下似乎漫向天边的竹林。青翠,笔直,坚韧,一样的绿,一样的高耸入云,就如同幼时那一家三口的极乐之地。
母亲手提一剑,带着雪花儿在林中漫舞;父亲挥手建起一片幻象,让幻象随着母亲而舞动;哥哥在一旁咯咯的笑,自己在一旁胡乱地闹。有时候,父亲会手折一根绿竹,与母亲共舞;有时候,母亲会催动雪花,将父亲邀入剑舞之中。那时候的贺昆槿,还叫做朝青,叫做那个觉得父母是天下第一天合之作的朝青,那个觉得自己是世界的宠儿的朝青。
可惜,再美好的过去,都只是过去而已。
闭了闭眼,压住那酸红的眼眶。左手抽剑,起跃。劈,刺,撩,扫,截。流水般的剑尖随着那矫健的身影,在这绿色天地中画出优美却又凌厉的弧线。风沙沙地吹,剑嗖嗖地响,竹轻轻地摇。这林中一切,似乎都融为了一点,一同感叹命运坎坷,一同感慨光- yin -似箭;它们悲叹它们感怀,因为这一切都已不同了从前。
踏地,收剑。剑入鞘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滴下,又似乎有什么融入了这广袤的大地之间。单手正了正佩剑,单手整了整衣襟,踏出竹林之时,她还是那冀王,还是那曾经寡言的质子,现在隐忍的王爷。
左手搭在剑柄上,伤势没有丝毫好转的右手仍旧无力地耷拉在身边,她凭着记忆寻找着前院。目光扫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个年长的官员。她停下脚步,悄声站在一边。只见那年过半百的五六品官员,指着摸头傻笑的卫康,吹着胡子瞪着眼。卫康似乎说了些什么,匆匆行了个礼,便飞也似地告了别,让那工部官员更是又气又急地跺起了脚尖。
好笑地摇了摇头,却又欣慰地点了点。贺昆槿正欲抬脚离去,冷不防被不远处的官员逮了个正着。摸了摸鼻尖,认命地转身。
“孙大人。”
“冀王殿下哟,卫康那臭小子拜我为师,是殿下您的干的好事儿吧?可真是折磨死微臣咯。”只见那孙瑜只是寥寥草草地行了个礼,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始了向自己抱怨。
“不知孙大人在说些什么,卫康拜大人为师,为何会与本王有关。”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因孙瑜这与其他官员截然不同的态度而欣喜。
“殿下您就莫装了。那小子之前还一副傻愣的样子,过了一天就变了个人似的来寻我,怎会不是受了殿下您的指点?”他似乎翻了个白眼。
“孙先生这是在怪小王?”卸下伪装,和善地笑了笑,“小王帮先生寻到了手艺传人,先生不应欢喜才是?”
“嘿!”甩了甩袖子,“还真是多谢殿下了,寻个这种徒弟,老头儿我估计得折寿个十年八年。”
“殿下……”去而复返的卫康闻言,嘶哑的嗓音更是蔫了蔫,“宁姑娘来访,说是请殿下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