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谢谢你陪着我。”韩灼摸了摸猫儿松软的毛,暗自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很像个人呢,既能听懂我说的话,又能猜透我的想法似的。”手下的猫儿挪了挪身子,避开了韩灼的抚摸,高冷的芒状猫眼将他一瞟。韩灼见状自嘲地笑了笑,“你果真只是只猫呢,呵呵,我在瞎想些啥呢。”
马车突然停下,阿钰竖耳静听片刻后便窜了出去。
“到山庄了,阿灼可是睡醒了?”阳光从那被掀起的帘子处透入,贺昆槿的声音也顺着那小洞传入耳中。
“嗯,师父,我醒了。”起身穿好靴子,理了理衣襟,抬步跳出马车。
一个朴素与气派并存的山庄,四周被那舒适的绿色所包围,清新的空气,温和的阳光,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山庄的门口前后站着三人,站于后面的女子是那数日不见的雪玲,而站于前面的眉眼相似的一男一女,则好似这庄子的主人却又对贺昆槿一行人颇为尊敬。
“少主。”女子对柳雁雪微微一礼。
“还叫我少主呢,师姐你咋数月未见,就变得对我这个小师妹如此客气了。”柳雁雪笑着走上前,牵住了孔迪的手,目光却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孔逸,“逸哥哥怎的也来了?”
“呦,原来我们小雁儿还记得我这个逸哥哥呀,”孔逸伸手弹了弹柳雁雪的额头,让不远处的贺昆槿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你那师姐,将我当作透明的了呢。”
“逸哥哥莫闹了。”偷瞄了瞄一旁的贺昆槿。
“哎,我这不是被师叔祖,嗯……就是我们剑宗的宗主他老人家给遣来与少宗主接头嘛。正好这庄子与接头的地儿很近,我也来过多次,便寻个方便借住借住。”对着柳雁雪挑了挑眉,“怎么,小雁儿少主不愿意?”
“怎会不愿意。”贺昆槿终是忍不住插了嘴。
孔逸愣了愣,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柳雁雪身旁且举止颇为亲近的贺昆槿,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愿承认地问道,“这位公子是?”
“忘记和逸哥哥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夫君。”对着贺昆槿眨了眨眼,“姓朝,名青。”
“朝……青?”孔逸的面上的表情从疑惑一路滑过震惊,最终停留在了一种难言的尴尬上,“朝青……可是剑宗少宗主朝青?”
“少宗主这个称呼便就算了,”贺昆槿牵起柳雁雪的手,翘了翘嘴角,“孔师侄若是不介意,就按剑宗的辈分来,喊我一声师叔便好。”
“……师叔。”咬了咬牙,抱拳行礼,“弟子孔逸拜见朝师叔。”
“噗嗤!”孔迪急忙伸手捂嘴,憋回了自己那泄出一半的笑声,弥补似的说道,“还是等阿雁与朝师叔先进来,我们再慢慢叙旧吧,这一直待在门口也蛮奇怪的。”
“姑娘既是阿雁的师姐,那叫我阿青便好了。”
“那阿青也不必如此生疏,叫我阿迪吧。”愉快地将自己的哥哥甩在一边,与贺昆槿和柳雁雪二人走入了山庄。
“……”孔逸独自在后仰天长叹着。
。。。
卧房内,两人相拥斜靠在榻上。柳雁雪饶有兴趣地玩着贺昆槿颈上的血色玉佩,贺昆槿则专注地揉弄着柳雁雪的头发。柳雁雪冷不防地翻了个身,头上的刺痛让她下意识一躲,却忘记了手中还捏着那玉佩;贺昆槿连忙打算松开手指,却被脖颈上那突如其来的拉力给扯忘了。
“哎呦。”两人不约而同的痛呼,之后便是两人抱歉的相视而笑。一人乖乖松了手中的玉佩,塞回对方的衣领内,替对方理好了衣襟;一人乖乖松下指尖的发丝,替对方将发髻理了理。
“青儿过过嘴瘾便好了,”边理着贺昆槿的衣襟边道,“逸哥哥从小到大就那样子,喜欢逗我,他没什么别的意思。”
“嗯,还逸哥哥呢,而且青梅竹马。”心不在焉地替对方整理着发髻。
“我和青儿不也是青梅竹马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我还将第一个霜花送给了你,这些,青儿你可还记得?”戳了戳对方的脸蛋。
“自是记得的,不但记得,我还好好藏着呢。”翻身将对方搂入怀,“雁儿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我只是看着那孔大哥颇是有趣,也就顺势逗了逗他罢了。果真在小爷爷的影响下,从剑宗出来的家伙,就没一个正经的。”
“噗!”
敲门声响起。
“阿雁,阿青,你们要的笔墨纸砚,我拿来了。”
两人急忙从榻上爬起,规规矩矩来到了门边,打开房门。孔逸、孔迪、韩灼三人陆续进入,韩灼在贺昆槿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地坐在了书案旁,研磨提笔,认真地画起了那些记忆中的图案。
“韩师弟画的这是……”眼看着韩灼手下的图案逐渐成型,孔逸口中的话没了后续,脸色却是愈发沉重。
“啊!这个!”孔逸捂嘴惊叹,用一种惊愕与担忧交杂的目光看向了孔逸,“大哥,这个是……”
“这个可是燚教的祭祀阵图?”孔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打断了妹妹的话,那张肤色偏黑的脸上已经没了丝毫初见时的嬉皮笑脸。
贺昆槿对二人反应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去深究,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灼笔下的图案道:“应是燚教的图没错了,但不是用于祭祀,应当是用于警告、恐吓异教徒的那种。我在焱国只见过几次,而收到这种图案的人,全在不久之后便丧命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焱国几乎全民都是教徒,少有的几个异教徒要么身份特殊,要么活不长久。”
“所以阿爹便是先被这燚教之人所恐吓,之后又被他们给杀了?”韩灼闻言从一沓纸中抬起了头,“阿爹怎么会被这燚教给盯上?他怎可能会和燚教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