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留在办公室的人很少,大部分队员都被派去出外勤了。办公室空d_àngd_àng的,几名队员不安地看着他。
“陈队怎么样了?”曲值连r.ì工作,小感冒拖成了重感冒,整个人没什么j.īng_神,眼尾耷着,嗓音本就很沙哑,隔着口罩更加显得瓮声瓮气。
一提到陈争,花崇也是心头一沉。
陈争和沈寻一样,都是有背景的人,而向韩渠“泄密”这件事可大可小,到底该怎么处理,其实就是上头一句话的事。
不过现在韩渠在逃,涉恐团伙无一人落网,并且之前已经在洛城闹出个梧桐小区大案,新一轮袭击也迫在眉睫。
这一切都是不利因素。
如果最后能够成功抓捕韩渠,阻止恐袭,那陈争的事多半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没能阻止恐袭,那……
花崇沉沉吁气,感到手指发凉。
何况陈争还得承受内心的拷问,韩渠的欺骗极有可能成为c-h-ā在他心底的一枚拔不掉的刺。
陈争身在权贵之家,一直顺风顺水,工作多年,全凭一身本事,很少靠家庭。这些年始终坚守在刑侦一线,是因为喜欢这份工作,乐意扛这份责任。
但现在,同僚的背叛就像一把生锈的刀,扎得他鲜血淋漓。
再坚强的人,也会痛。
想到陈争自嘲“内鬼的助手”时那个眼神,花崇就难受得抿紧了唇。
曲值扯了扯口罩,转身咳嗽,憔悴不已,“我们没有办法帮到他吗?陈队,陈队在刑侦支队这些年真是尽职了。”
花崇尽量平复心绪,沉声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保障洛城的安全,避免伤亡再次出现。”
曲值低下头,沉默了几秒,“肖队他……抱歉,我当时还以为他……”
花崇在曲值肩头拍了拍,没有刻意说令人宽心的话,只道:“肖诚心如果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回来。”
曲值捂住眼睛,用力揉了揉,“我他妈怀疑肖队有问题!他生死未卜,同事还怀疑他,你说他如果知道了,会多寒心啊!”
“别想这些了。”花崇说,“你多久没睡过好觉了?实在撑不住了就去休息一下,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曲值点点头,刚一转身,又转回来,“花儿,现在陈队出事,刑侦支队就得靠你顶着了,你千万不能垮。”
花崇牵起唇角,笑得有些沉重,“我知道。”
??
沈寻如约请来省军区的武警,昭凡迅速将特警与武警进行编队,派往城市的中心与各个角落。
柳至秦大多数时间待在技侦组,与远在首都的那位“外援”一起紧盯僵尸网络,反复验证、分析劫取到的信息流。花崇则是刑侦、特警两头跑,偶尔挤出几分钟,就亲自去技侦组给柳至秦送一杯热咖啡。
柳至秦眼下有很深的青色,眼中血丝密布。花崇心痛得紧,却不能像劝曲值去休息那样,劝他去休息。
他不能休息。
柳至秦抬起头,目光在碰触到花崇的视线时变得温柔。
花崇与他对视片刻,将他的手牵起来,低头亲吻。
温热的唇碰触微凉的指尖,血液里的不安分瞬间被点燃。
柳至秦喉结抽动,“花队。”
警室里没有别的人,花崇捏着刚被自己亲吻过的手,五指一张,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托住柳至秦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柳至秦闭上眼,单手扣住花崇的后脑,加深这突如其来的吻。
“今晚我要去特警那边值个班,不回来了。”花崇靠在桌边,手指不经意地从s-hi润的唇边滑过。
柳至秦出神地看着他,半天才道:“太辛苦了。”
“谁不辛苦呢?”花崇笑,“你坐在这儿就不辛苦吗?让我看看,脑力劳动有没有让你掉头发。”
柳至秦下意识摸了摸头顶,“不至于吧?”
“我检查一下。”花崇说着靠近,双手在柳至秦头上胡乱揉着。
柳至秦无奈,“再揉要揉掉了。”
“嗯?”花崇故作惊讶,“你背着我戴假发了?”
柳至秦:“……”
花崇笑,还逮着几根头发轻轻扯了扯,“原来没戴假发啊。我就说,你这寸头哪里有必要戴假发。”
“那你也去剪个寸头?”柳至秦说。
花崇收回手,接连表示不干,“我现在这发型就挺好的。”
“你以前也是寸头。”柳至秦回忆道:“头型生得好,从后面看就是圆圆一颗头,我当时想……”
“圆圆一颗头?”花崇打断,“这是什么形容?”
“哎让我说完。”柳至秦眯起眼,“我当时想,那么圆的头,如果有机会摸一摸就好了。”
花崇:“啧。”
“可能有点儿扎手,刺在手心里会很痒。”柳至秦说:“不过那时我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摸你扎手的寸头。手心痒不了,所以心里痒得受不了。”
花崇心尖像过了一道电。
眼前的柳至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带着一股稚气与一腔热血的军校生,他成熟了,将强势隐藏在温柔中,偶尔才展露一次。
花崇突然很想回到过去,亲一亲自己心痒难忍的小男朋友,让他摸摸自己贴着头皮的短发。
“现在这样也很帅。”柳至秦又道,“那还是别剪了,大冬天,剃个寸头冷,剃坏了还得像乐然一样套个毛线帽。”
“你是想说,现在大冬天,你脑袋冷。”花崇说:“提醒我给你买个毛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