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连r.ìCào劳,不疲惫是不可能的。
而花崇一疲惫就习惯变声,好像语气轻快一些,人就不疲惫了一般。
柳至秦叹了口气,回过神来。
不久,死者被痕检员们从沟里转移了出来,以面朝上的姿势摆在地上,身上似乎没有明显伤口,但头颅诡异地偏向一边。
柳至秦看着他在强烈灯光下失真的脸,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熟人?
徐戡小心翼翼地扶着死者的头,初步检查后站起身来,向柳至秦扬手,“小柳哥,你过来一下。”
柳至秦和徐戡一同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问:“致命伤是?”
“他的颈椎被人暴力扭断了。”徐戡轻声道,“整个断裂,颈动脉也严重受损。”
柳至秦瞳光一紧,“扭断?”
“对,扭断。”徐戡目露担忧之色,“从受力角度来看,他应该是被人从后方控制住,然后逆时针斜c-h-ā式绞断。”
柳至秦背脊发寒,再次看向被灯光照得发白的尸体。
其实刚才,在看到死者的头颅时,他就知道致命伤必然位于颈部。死者很可能是颈椎遭到钝器重击而断裂,同时颈动脉也受到伤害,导致死亡。
但颈椎直接被人扭断——这电影里常见的情节在现实里非常罕见。如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随便扭断一个成年男子的颈椎。力量和技巧缺一不可,能够做到的人绝非常人。
“从死者脸部、颈部的於痕来看,凶手手法干脆利落。”徐戡道:“死者连挣扎都做不到,几乎是瞬间被扭断了脖子。”
柳至秦胸中翻江倒海,语气平静道:“行,我知道了。”
徐戡默了片刻,突然道:“就算是特警支队的人,也不是谁都能这么利索地扭断一个人的脖子。”
柳至秦点头,脸色更沉。
徐戡是站在医学角度得出如此结论,他的出发点却是以前的训练。
现在洛城市局特警支队的队员,确实没有几人能徒手扭断成年男人的颈椎。这太难了。
“我Cào!”突然,一声破了音的吼声传来。柳至秦循声望去,发现出声的是张贸。
“我Cào!这人,这人不是陈,陈辰吗?”张贸双目圆瞪,“他怎么死了!”
柳至秦头皮一紧,连忙赶过去。
死亡会让一个人的面容发生些许改变。活着时是什么样子,死后躺在殡仪馆里不一定就是生前的样子。有人改变得少,自然能一眼看出来;有人改变得厉害,连朝夕共处的家人也颇感陌生。
柳至秦明白方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颈椎断裂的青年,似乎真的是陈辰!
张贸冷汗都出来了,声音发抖,“但是谁会杀害他?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回去做详细尸检和DNA比对。”徐戡说:“刚才已经在死者身上找过,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
??
重案组再次进入通宵加班的状态,法医科还没有确认被害人的身份,但柳至秦盯着显示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的是肖诚心的车被摩托尾随的片段。经过j.īng_细化处理之后,摩托骑手的衣装已经比较清晰。
他穿着黑色连帽外套,深灰色的运动裤——和死者一模一样。
而在另一个视频里,年轻男子穿着深蓝色的外套坐在蒸菜馆中,下半身穿着的仍是那条深灰色运动裤。
郭枢确定出现在蒸菜馆里的人就是陈辰;前天夜里跟踪肖诚心的人极有可能是陈辰;现在正在被解剖的人几乎已确定就是陈辰。
柳至秦重重地出了口气,双手捂着头,两眼紧闭。
就在不久前,他与花崇还分析过,陈辰可能被涉恐组织所吸纳,是梧桐小区大案的凶手之一。但现在,陈辰却突然死了。
当真是死得极其突兀,出人意料。
那么肖诚心呢?
陈辰深夜跟踪肖诚心,肖诚心失踪,陈辰被扭断颈椎。杀陈辰的人是谁?肖诚心又在哪里?
“小柳哥!”张贸拿着尸检报告冲了进来,“真的是陈辰,DNA比对确认了!”
柳至秦接过尸检报告,翻到写着死亡时间的一页,“昨天凌晨4点半到5点半。”
张贸焦急道:“肖队前天晚上被他跟踪,他却在昨天凌晨被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实在是想不通!”
柳至秦摇了摇头,继续看报告。
别说张贸想不通,就是他,也深感不解。
陈辰除了颈椎被扭断,身上还有许多锐器划伤,这些伤有新有旧,最新的也已经愈合,并非近r.ì内造成。
柳至秦盯着一张锐器伤的细节图看了片刻,发现是一个“娟”。
陈辰身上居然刻着“娟”!
徐戡换好衣服后也来了,指着报告上的照片说:“这些锐器伤都是自残,陈辰自己划上去的。我刚才数了一下,他一共在自己胸腹、左臂、两腿上写了四十九个‘娟’,其中一个在左腿内侧,挨着鼠蹊。”
张贸听得瞠目结舌,“他他他,他也太变态了吧!这个‘娟’难道是指的陈娟?陈娟是他姐啊!他居然对他姐有那种想法?”
柳至秦已经从花崇处得知,陈辰与陈娟并无血缘关系,陈辰对陈娟的感情超乎寻常。所以对陈辰在身上遍刻陈娟名字这件事,他不像张贸那样震惊,只是更明确了一点——陈辰的心理极不正常。
陈辰在梦里叫喊着要杀掉自己的养父,找了个和陈娟神似的同学谈恋爱,少时y-in鸷偏执,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虐杀过动物,而在陈娟死后,他x_ing格看似大变,开朗温和许多,却被女友形容为没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