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折枝觉得Alpha挑衅方式很幼稚,像故意在你面前吧唧嘴吃糖的小孩子。
他唇角弧度无奈又纵然,说:“化妆间禁烟。”
“噢?”解弦吐出烟雾,一脸吊儿郎当的“那又如何”。
殷折枝提醒道:“裴姐快到了。”
解弦表情一裂,他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烟捻灭在烟灰缸。
没等解弦倒烟灰进洗手池毁灭罪证,裴姐就踩着高跟鞋推门而至。
裴姐全名裴芡,谁也不知父母为何给她取这么个赔钱名字。
好在名字向来是反n_ai,自从裴姐当上乐团经纪人,五人事业可谓蒸蒸r.ì上,就连解弦巨额存款后都能又添一个零。
解弦并不忌惮裴姐雷厉风行的x_ing格,问题是,裴姐是他父母安c-h-ā在他身边的人。
这叫对家里人习惯了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太子爷很伤脑筋。
想来为自家唱片公司打工也不见得是好事,父母不走溺爱路线,解弦得到的特权远没烦恼多。
话说回来,就算裴姐不是父母派来的j-ian细,也绝对是他的克星——
毕竟裴姐是稀有的Alpha女x_ing,信息素浓度还挺高。
作为Alpha中的佼佼者,解弦本就对其他Alpha过敏,每回裴姐怒极时离近了教训时,他准得炸毛投降。
巴不得赶紧遂了她意溜之大吉。
蹬蹬蹬,裴姐皱眉挥散空气中烟味。
她冲墙角乖巧静坐的殷折枝颔首,转头对解弦呵斥道:“太子爷好雅兴!都要上台表演了,还有心思抽烟?!”
“不敢当,不敢当。”解弦斜睨一旁看戏的Omega,忙不迭回应道,“我这是在为待会儿的即兴solo找灵感。”
“烟灰都堆满了,想来你最近灵感频发?”裴姐唰地拉开窗户,骤然挤入的冷气冻得解弦一哆嗦,“前两天有人找你邀歌,我给推了。赶明儿替你接下来?”
“别别别。我就不抢咱们主唱风头了。”解弦赶紧拉上垫背的,“今年歌都j_iao给殷折枝吧,金曲奖他说不定能拿个大满贯。”
裴姐听闻这事,怒气值骤减,她脸上蔓延出欣慰之色。
表面上她却只“啧”了一声:“都一个团的,谁得奖不是得?”
按理说是如此。
外界总传团员不和,实际上他们小打小闹虽不鲜见,团魂却始终燃烧着。
乐团最重要的便是集体荣誉感,真心想玩乐团的人,没有谁会跟团员计较得失。
话虽如此,下届金曲奖对殷折枝来说,却比其他人更加意义重大。
作为迄今为止最年轻的最佳作词人,他蝉联两届后便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五年来,数位乐评人均以他为案例,对江郎才尽现象表示了唏嘘。
没想到五年后,他会以当红乐团主唱身份重回乐坛。
殷折枝没如传说那般泯然众人矣,乐评人分析过他最近发行的单曲,发觉这位退出公众视野已久的最佳作词人,复出后的创作能力似乎比年少成名时还更有韧劲。
若说年少时他靠的是灵气和幻想,如今的殷折枝就是千帆历尽后的沉淀状态。
媒体没能挖掘出他销声匿迹几年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令以八卦为卖点的当代媒体十分怅然,不过在唱片公司太子爷背后推动下,新闻界对主唱的赞誉向来滔滔不绝。
伴随着媒体疯狂吹捧,当红歌星纷纷前来邀歌,路人更是对殷折枝在华语乐坛最具权威的金曲奖上表现充满期待。
谁都想知道暌违五年以后,传说中的天才少年究竟是实至名归,还是会跌下神坛。
殷折枝卖弄乖巧,哄得裴姐心花怒放欣然离去,“啪”地门响后,解弦赶紧又摸索出一根烟,准备压压惊。
啪嗒。啪嗒。啪嗒。
他歪头叼烟,捂着打火机半晌没点着。
殷折枝实在看不下去,他走去把大敞开的窗户“唰”地拉上,处在风口的解弦终于点燃烟。
还没来得及抽,转身走来的殷折枝就把他夹指间晃悠的烟夺来,殷折枝姿势优雅地抬起胳膊,含住烟蒂心满意足吸了一口。
他在烟雾缭绕中半眯浅色眸子,像只餍足的猫咪。
刚犯了蠢的解弦不好意思阻止他,好在快上舞台的殷折枝向来克制,他嘬了两口,很快便把烟塞回解弦嘴里。
冰凉指腹滑过唇缝,解弦咬住烟蒂含糊道:“下不为例。”
第2章
没等殷折枝反驳说“Omega理应对身体拥有自主权”,化妆间紧闭多时的门被猛推开。
三位团员鱼贯而入,节奏吉他手井继率先进门,他吹了声口哨,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惹得解弦骤然胸闷。
丼继冲贴极近的两人“啧”了一声:“太子爷,你究竟是真看中这位Omega的才华,还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团内养个小情人儿?”
他字里行间全是对Omega的蔑视。
近几年解弦也不乏这种心态,他向来不屑于隐藏,所有与他共事的人都知道他对Omega存有偏见。
解弦和丼继虽说时常不对付,可临近上台大局为重,若对方换个嘲讽对象,他说不定还配合着胡侃两句。
但嘲讽殷折枝,就是不行。
殷折枝是他心尖尖的一根鱼刺,拔不出来,伤不致命,却足够磨人。
他好不容易可以和殷折枝朝夕相处,私下里他或许会故意让殷折枝难堪,以慰藉多年的苦闷。
但有些事解弦自己可以做,别人却不行。
太子爷天生任x_ing,不需要理由。
“就不劳你费心了。”解弦冷笑道,“与其有空当太平洋警察,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信息素浓度。别以后去相亲也被当成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