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抑制剂藏进便装衣兜,对着镜子抓好头发,穿戴整齐急匆匆赶出门。
继商演事件后,通天塔乐团首次参与演出,为了向公众致歉,本场演唱会所得都将捐赠给慈善基金会与Omega保护协会。
串场VCR即将播至尾声,场内音响洋溢的鼓点愈发急促,观众尖叫声远远传来,殷折枝小跑赶到时,四位团员早已等候多时。
他刹住脚步,冲团员们抱歉一笑。
解弦原本正抱着胳膊倚墙边发呆,薄荷味信息素远远飘来时,他偏过头,恰好撞见扶住膝盖小口喘息的Omega。
他直起身,从即将推上台的小车上拿过矿泉水,他拧开瓶盖递给殷折枝,对方自然接过,昂首灌下小半瓶,抹抹唇角水渍又给递了回来。
解弦接过塑料瓶时顺势挠了挠对方手背,对方视线暗含警告之意,解弦轻笑一声,拧紧瓶盖。
他认真撕下一块塑封作为标记,反手将边角绣着“Vocal”的黑毛巾递了过去。
其余三位团员被他俩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惊呆了。
一位工作人员恰好从舞台跑来示意他们准备上台,三人下意识挡住疯狂撒狗粮的俩人,异口同声道:“马上!”
殷折枝擦拭额角溢出的薄汗,丼继转过脑袋,按捺不住问道:“瞧你俩这黏糊劲……怕不是要官宣了?”
“别瞎说。”解弦接过毛巾搭在小车杆上,头也不抬说道。
“行,我闭嘴。”丼继两根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叉,他“啧”了一声,手c-h-ā兜率先向舞台走去。
丼继原本对两位团员不清不楚的关系最为介意,奇怪的是,自从他知道这两人搞到永久标记的地步后,反倒没那么排斥了。
事已至此,作为局外人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另外两位团员倒是一如既往心大。
他们并不觉得别扭,也不在意可能被媒体曝光的隐患,相对而言,他们似乎对八卦更加感兴趣。
鉴于团长的威严,他们只敢私底下找殷折枝打听,然而殷折枝向来守口如瓶,两人只好讪讪闭嘴,套话以恭祝早生贵子告终。
害得殷折枝这两天总下意识摸肚子,生怕哪天蹦出一个C_ào莓味的小麻烦。
“十,九……”体育场传来观众激动的倒计时,解弦不知从哪掏出耳返。
他行至殷折枝面前俯下身,轻轻将耳返塞进对方耳朵,手指离开前顺便捏捏对方小巧耳垂。
殷折枝捂住发痒皮肤,轻轻踢向解弦脚后跟,小声说:“别闹,快迟到了。”
演唱会开至一半,轮到团员talking。
殷折枝坐在升降台边,双手虚持话筒,方才他在延伸台上一通疾跑唱快歌,锁骨早已热得溢出淋漓汗液。
他略施粉黛的脸庞爬染粉色,小口吐气时腮帮子鼓得像个豌豆s_h_è手。
轮到解弦说话,殷折枝略微偏头,取下耳返,小腿一d_àng一d_àng轻踢LED屏。
解弦一手抱吉他,一手握住话筒,低垂眼眸首先对上次意外表达了歉意。
“……谢谢你们的宽容。”发言稿背完后,他倏然抬头露出坚毅眼神,说,“此次演出全部收入都将作为公益善款,捐献给慈善基金会和Omega保护协会。就当做我们微不足道的赔罪吧。”
台下宛如躁动的羊群,有人带头稀稀拉拉鼓掌,很快掌声便响彻云霄。
“谢谢,谢谢。”解弦赶紧握住话筒做了个暂停手势,哭笑不得道,“你们让我想起初二时,有次上旗台念检讨,台下同学全在鼓掌吹口哨。当时教导主任脸都黑了。”
观众席传来善意哄笑。
“大家也知道,我们团向来没有点歌习惯……今天破个例吧。”解弦不由得勾起唇角,他取下耳返,偏头凝望左侧。
坐在中间的殷折枝接收到视线,茫然回望。
“咱们让主唱抽人点歌。我弹琴,他唱。”解弦余光瞥见台下荧光木奉汇成的海洋,慢悠悠说道,“主唱,你愿意吗?”
解弦言罢,戏谑地冲殷折枝眨眼。
台下观众彻底沸腾。
无数CP粉端起相机狂按快门,观看直播的粉丝疯狂截图,尖叫声陡然拔高几度,隐约还有几位女孩子在狂喊“结婚”。
殷折枝突然被cue,张唇少见地露出迷茫神态,解弦被对方乖巧模样闹得心痒,他笑着又问了一次:“折枝?”
观众炸锅得更厉害。
殷折枝猛然产生一种被现场逼婚的荒诞错觉,他“啊”了一声,赶紧调整表情回应道:“当然。”
由于回应仓促,话筒啸叫起来,解弦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麻烦主唱点一位观众了。”
殷折枝抿唇颔首,转向观众席。
台下荧光木奉刹那间宛如随风摇曳的蒲公英,疯狂舞动,殷折枝笑道:“那位戴着兔帽子的女孩,对。”
Beta女孩并不知道自己是沾了殷折枝睡衣的光,她掩唇惊呼,激动得原地蹦跳几秒,摄像机给了她一个特写,解弦柔声询问她想点什么歌。
她手拢成圆搁在唇前,破音喊出三个字。
解弦眼神微动。
殷折枝怔住了。
台下惊雷炸起,观众用尖叫将气氛推至高潮。
Beta女孩点的不是通天塔乐团的歌,她点的是殷折枝以歌手身份出道时的成名作。
自从五年前,殷折枝从乐坛销声匿迹,鲜少再有人在公众场合提及这首饱含灵气的创作。
“这位歌迷朋友有点偏心啊。”解弦反应过来,下巴磕向琴箱笑道,“主唱忘没忘词暂且不论,我可不一定弹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