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坐稳,莫霜马上收回了手,同卓微澜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不缓一缓直接问,“周彦庆是怎么回事。”
莫妈妈好不容易抬起的头低了下去,“他来找你了吗?”
“对,他说他跟车祸没关系。”莫霜盯着莫妈妈,问着想知道的问题,“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莫妈妈小声答。
“什么时候分手的?”
莫妈妈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一年前。”
“哦。”莫霜思忖片刻,“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莫妈妈期待起来。
莫霜一边拿了卓微澜的钱夹,数出了足够的钱放在桌上,一边淡定地交代,“回到周彦庆身边,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莫妈妈期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卓微澜想不到莫霜会这么说,不知所措左看右看,懵懂间被莫霜拉着往包厢外走。
她走到走廊口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听到莫爸爸助理的话。
“董事长在停车场,请跟我来。”
——
回去的路上,莫霜说困了,不顾形象地枕在卓微澜的腿上睡着了。
卓微澜看莫霜委屈巴巴地缩着,心疼摸了摸头,捻下毯子的角让这个临时的被窝更温暖些,愣是定住不动,怕动作太大吵醒莫霜。
到了小区,莫霜被频繁的减速带震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乱掉的头发翘起了一根。
卓微澜把这根呆毛抚平,怎么看怎么觉得莫霜人畜无害,认为给莫妈妈说的“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是一句赌气话,温声细语地关切,“快到家了,回去再睡?”
“好。”莫霜乖顺应着,扭扭脖子活动肩膀。
卓微澜帮着捏了一捏,看到莫霜笑了戳一戳弯起的唇角,“乐什么,下车啦。”
莫霜开门下车,吃饱了撑的连走带跑,特意绕到另一边给她开门。
“有精神啦?”卓微澜无奈。
莫霜笑而不语。
在原本的计划里,莫霜打算请老师吃一顿饭,特意给芳姨放了假。家里没有人,空空落落,她们走进来和关门是最大的声音,在房子里轻轻回响。
卓微澜想到莫霜验完DNA回来的凌晨三点,也是这么静悄悄的。
“微澜,”她正有点恍惚,莫霜马上做出了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动作,伸手抱来,圈得死紧,“谢谢你。”
“不用谢。”卓微澜感到莫霜在颤抖,柔柔应声。
莫霜反而抱得更紧了。
卓微澜感到呼吸不畅,拍了拍莫霜,“乖,松开。”
“噢……”莫霜听话,垂下胳膊低了头,盯着脚尖很是沮丧。
卓微澜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拒绝得太狠了,“你不是困了吗?要不要……”
她的话没说完,院子那边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芳姨吗……”卓微澜歪头从玻璃窗往外看,见到背着书包的莫沁雯和易晴往里走,有些惊讶,先一步帮忙打开了大门,“你们怎么回来了?”
莫霜收起了讨抱抱的可怜样,同样皱着眉打量在不恰当的时间回家的莫沁雯。
莫沁雯撇了撇嘴,答得理直气壮,“学校太吵了。”
“怎么吵了?”卓微澜看了看时间,“你又逃课了吧?唉,你自己说学习最重要的,怎么才回学校一天又开始请假了?”
“在学校就能学习了?这么多记者围着,不被口水淹死就不错了!”在换鞋的莫沁雯烦躁地答了她,甩开靴子踩上拖鞋,再次展现了快步上楼梯摔门的全套表演。
“啊?”卓微澜转头问易晴,“真有记者?”
易晴详细报告,平平的调子里隐隐有着讥讽的意思,“有,莫总现身A大做演讲,受伤的谣言不攻自破,记者们想要采访一下杀人犯的女儿是怎么看的。”
卓微澜听着不舒服,“什么杀人犯的女儿?”
易晴看了她一眼,纠正了,“杀人未遂的犯罪嫌疑人的女儿。”
“沁雯是沁雯啊!”卓微澜算是服了那些没事找事的记者了,气鼓鼓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不住骂着,“他们有本事去看守所采访啊,凭什么为难一个16岁的小女孩!”
“微澜,你别生气,是我处理方式不妥。”莫霜也坐了过来,搂着她安慰。
卓微澜更气了,“你自我反省什么啊!是那些记者太过分了!”
“就是。”莫霜立即改口,顺着她的话说。
卓微澜看到莫霜乖巧点头,忽而发现把媒体骂出花来也没办法让莫沁雯舒服点,渐渐冷静了,“我们是不是该给沁雯请个长假?她去学校是为了上课嘛,找个家教,补上落下的功课不就好了,没必要让她去学校受这种气。”
“问一问沁雯的意见吧,”莫霜只说。
望了一眼禁闭的房门,卓微澜泄气,苦恼地抓抓头发,“啊啊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刚把发丝扯出点疼便被抓住了手,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热一时愣神,便没有继续拉扯给自己找罪受。
莫霜趁机把她的手扣紧,“别着急,现在这么糟糕是我爸放任不管,让媒体肆无忌惮的结果。我想办法去谈一谈,召开记者会给媒体正式回应,再追究下编造谣言的媒体责任。新闻停止传播,风头会很快过去的。”
卓微澜想的是治标,莫霜想的是治本。
可是……
卓微澜疑惑地把莫霜打量了一遍,隐隐感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