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揪住连砚的衣襟,睁着眼睛,她看到了连砚脖颈间还留下的一滴血迹,抬手给连砚擦了干净,才低声问道:“为什么?”
“留他到京都受刑,一刀结果了他未免太过轻易。”连砚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会亲自监督行刑的。”
“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因为不值得。”连砚没有再多说,抱着秦韵一步步离开了大牢。
秦韵折腾了这许久,又生着病,发着烧,这会儿窝在连砚的怀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过去,连砚抱着她往回走,就遇见了闻讯而来的阁老黄有为。黄有为一听说这俩人先后去了大牢,就知道不妙,等看到两人一身的血污时,不用看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想说话,就被连砚一个眼神制止了,黄有为低头看着连砚怀里已经不省人事的秦韵,气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但到底还是压低了音量呵斥道:“她胡闹你也胡闹!人怎么样了?我要的是活口,活口,你懂不懂!”
连砚看着秦韵,眉头皱了皱,抬眼略带警告的看了黄有为一眼,才说道:“活口,没死。”
听到人还没死,黄有为一路揪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陛下的旨意要带欧阳陆回京受审,这人要是死了,那还审个屁呀!
黄有为正要说话,又被连砚一个眼神扫过来,顿时收敛的声音,说道:“你们这是滥用私刑,你知道不知道?连砚,她一个山匪丫头什么都不懂,难道你一个将军也什么都不懂?若有私仇都自己胡乱来,那要朝廷的律法还有何用?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怀里的人不耐烦的动了动,连砚皱着眉头:“私刑已经用过了,阁老看事儿办吧。”说完抱着秦韵就走了,只留下黄有为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剁完脚又不放心,赶紧跑到了大牢里想看看欧阳陆到底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黄有为看着欧阳陆还四肢健全喘着气,才放下了吊着的一颗心,只是这颗心放到一半就直接掉到了深渊里!
“连砚,你把他弄哑了,还怎么交差?!”这还审讯,一个哑巴,审个屁呀!
☆、旨意
第59章旨意
连砚怀里抱着秦韵, 一路上都走的很稳, 想让秦韵能睡的安稳一点, 秦韵身体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并不是睡着,反而是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这会儿意识有点清醒,手放在连砚的衣襟上, 半眯着眼睛就那么看着连砚, 像是不认识一样, 一直看了很久,连砚起先没有发觉, 后来才察觉到不太对劲, 想问问,就见秦韵一脸病恹恹的神色,也不好再多问。
花儿见俩人回来, 提着的心好歹算是放下了,赶忙将温好的药端过来, 看着药碗, 秦韵摇了摇头, 缩在连砚的怀里,低声说道:“我想沐浴。”
她觉得身上都是血腥的味道,让她很难受,除了连砚什么都不想碰。听秦韵这么说,连砚有些迟疑, 摸了摸秦韵的额头还在发热,这时候沐浴再着了凉,病情只怕是会越来越严重,可看着秦韵一脸恹恹的表情,她的手始终都放在自己身上,像是有点怕,心下不忍,她的小韵儿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情?
叹了声小声劝道:“先把药喝了,叫花儿去热水,我帮你擦擦好不好?”
秦韵点了点头,听话的依在连砚的怀里,由着她把那一碗药喂了干净。
花儿办事一向都很细致体贴,不仅有热水,还有带着一些药材,可以泡进浴桶之中,对秦韵的病情也有好处,淡淡的药香氤氲在- shi -润的空气之中,隔着层层烟雾,花儿识趣的退下了,往日伺候大小姐沐浴都是她的工作,这以后怕是再也用不着她了。
“我帮你,好不好?”连砚低头吻着秦韵的下巴,语气轻柔又怜惜。眼下秦韵还病着,要她离开是万不可能的,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又可怜巴巴的感觉,像是更怕被秦韵赶走一样。
秦韵抬眼看着连砚,动了动嘴唇,才勉强说道:“那你帮我擦背。”
以前也都是花儿帮她擦背的,可如果那个人换成连砚,秦韵就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说不清楚又道不明白,大抵也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区别吧。
小心翼翼之中,又带着点期盼。
连砚欣喜的点头,顺手就要去解秦韵的衣衫,秦韵不依,自己遮遮掩掩的躲到了浴桶之中,到了还是没摆脱被连砚扒光的命运,温热的水浇在肩头,秦韵一慌,赶紧捂住了肩膀,脸色有些仓皇:“很丑的,你别看。”
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连砚心里一阵阵酥酥麻麻的疼,之指尖点在肩上的疤痕之上,连砚俯身一点点的亲吻着,薄唇描摹着伤处的轮廓,这里曾经是是一朵兰印,是最尊贵的印记,如今即使残缺,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谁说的,很好看,我的韵儿是最美的。”连砚说着情话,往秦韵身上浇着热水,帮她擦着背,偶尔手指拂过之处,总是带着点流连的味道。
热气腾腾的水熏的秦韵有些睁不开眼睛,她趴在浴桶边上,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有多动人,按半眯着眼,低声数落着连砚:“就数你说的好听。连子衿,别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咱俩这事儿就算完了,我以后再跟你算账。”
连砚讨好的按着肩,不敢多话,只能亲亲抱抱,希望糊弄过去。秦韵被她亲的迷迷糊糊的,光裸的手腕搭在连砚的肩上,打- shi -了她的衣衫,连砚索- xing -半抱着人,由她靠着木桶,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一身的狼狈。
揪着连砚的衣衫,秦韵脸颊上是一片绯红,好半天才说道:“你好大的胆子,骗我不算,还敢糊弄我,连子衿,你认错不认?”
“认的,认的。”连砚将人裹起来,抱到床上,找了膏药细细的为秦韵,涂在身上。好不容易褪掉的一片青青紫紫这会儿又重新回来了,连砚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赔礼道歉说着保证的话:“是我思虑不周,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会生气。”
秦韵踢着被子,把连砚也往后踢了踢:“生气呀!你离我远点,脏兮兮的,快去洗干净。”
连砚乐呵呵的笑着,一边应着一边将地上的脏衣服都收拾了,她知道秦韵不耐烦闻到这种味道,翻箱倒柜的找了个香炉,又从秦韵身上戴着的小香囊里翻出一块儿香料点了,等收拾完就看见秦韵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连砚摇头轻笑,帮她把被子盖好,才去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