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吃饭慢,见陈燃搁下饭碗笑得内伤都憋出来了,不由内心翻了个白眼。
“你教教他呗?”简容道。
“求我呀。”陈燃在简容耳边呵气。
简容差点一口饭喷出来。燃姐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她了?不可置信地盯了她一会,简容道:“求你。”
“好嘞。”陈燃爽快地应了。起身在简青耳边耳语了几句,果然他成功地夹起了人生中第一个豆子。
简青看着这颗晶莹剔透来之不易的豆子,热泪盈眶。
其他人见状都不忍心告诉他,其实豆子可以用勺子舀着吃的。
晚间饭毕,雨也停了。天空充斥着梦幻的绯红色,空气中的- shi -气卷携着阵阵凉风,拂过路面大大小小晶莹的水洼,吹得人心头荡漾。
陈燃心头没有荡漾。她抵着墙等了好久,才见简容走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陈燃就一把将她搂过来紧紧抱住。
容姐柔软的唇在陈燃肩旁上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呼吸扫过的地方万物生长。
“你觉得怎样才能长久地记住一个人?”简容偏过头来问陈燃。
“观察她所有的音容笑貌,不漏过一丝一毫。”陈燃回答。
“可我觉得,应该这样。”说罢,简容拉下陈燃的衣领,在她锁骨上狠狠一咬。一个整齐的牙印,都快要渗出血来。
很疼,但很痛快。
所以陈燃没有叫出声来。
“容姐,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陈燃眼角通红。
可是我会。这是简容没有也不敢说出口的话。她怕一语成谶。
“要不你也咬我一口吧。”简容一闭眼,就扯自己的领口。
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怕疼但又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陈燃似乎发现了容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耗费全部力气造就钢铁之城,为了栖息一头小鹿。
而陈燃,三生有幸,能不费兵戈战帛,让那鹿自己走到跟前。哪怕稍微动一动,向前迈一步,鹿就要跳开远离了。
她想了想,还是俯下脸,在简容微抿的嘴角上落下一吻。
“我怎么舍得咬你啊。容姐。”
陈燃在遇到她的那一刻,就缴械投降听天由命了。是炮火还是小鹿,是死还是生,都交给容姐来选择。
将选择的权利拱手相让,这便是最好的选择。
简容的手,拂过陈燃锁骨上的咬痕,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它就会有呼吸,有心跳,会笑也会闹。
如果重生使我忘掉一些事情,我希望能留下能唤醒我的印记。
而我最不想忘掉的,从来都只是燃姐而已。
……
简容和陈燃一路晃到王佐藤的游戏厅时,刚好见到郑天将简青带了进去。
里面王佐藤大喊:“别说话!让我想想他长得像谁!!”
郑天硬着头皮给了他十五秒。
王佐藤放弃了:“管他娘的,爱像谁像谁老子不猜了。”
简青乐了。他觉得王佐藤妥妥跟他是一条道儿上的。这说话风格,太给劲了!相逢恨晚啊!一见如故啊!恨不得以身相许啊!
“我是莫斯科阿尔巴特街山大王简青,好汉报上名来!”简青一手叉腰道。
简容在外头都看见好几桌人好奇地回头看他。
终于知道简国峰为什么要把他丢这儿了。这尼玛简青对中国的认知还停留在宋朝啊!
简容只好僵硬地走进来,后面陈燃不急不慢跟着,眼中尽是笑意。
“佐藤,这是我弟,简青。他空降时差还没倒过来,现在脑子不太好。”简容道。
王佐藤“啊”了半天。怪不得觉得这小子面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像谁。被简容一提醒,他才觉得,果然越看越像容姐啊!只不过是傻/逼版容姐。
“这小子经常犯浑,你认识的人多,好歹担待一点。下个星期我就把他送回去。”简容道。
“我草,容姐开口了还不一句话的事情么!”王佐藤捏了捏简青的肩膀,硬得跟块石头似的。
啧了一声,他瞥了简容身后的陈燃一眼,转眼问简容:“容姐下周,也要回去?”
陈燃手揣进了兜里。
盯着容姐衣领后头露出的半截脖子,仿佛要用眼神戳个洞出来。
简容无法觉察身后人的紧张,而是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么,放养,自生自灭。”顶多用一根线牵着以免飞远,而线的另一端,是简国峰的企业,他的半生江山。
陈燃面上的表情依旧没变,只是眼中那簇扑朔迷离的火光,又燃得透亮。
她跟简容唯一的交集,就是桃园镇而已。若简容离开桃园镇,那她俩,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还好,她爸没有把她带走。
“容姐,我们在一起。”
这句话,总该有机会将它说出口。
她忽然想起有日简容问她的一个问题。
“你就从没想过,去一个其他的城市,换一种人生吗?”
简容问得很认真入戏,可陈燃却答得不尽人意。
她说,没想过。
怎么会没想过,说到底,只是没有让她走出去的动力和勇气罢了。
而现在,她的容姐就站在她眼前。
天地间,她不是一个人了。
容姐是一只随季节迁徙的候鸟,而陈燃,愿意为了她而制造每一次的相遇,不管天南海北,跟去就是了。
想到这儿,她伸手拍了拍容姐的肩。
“不用为了我,容姐。刚才的问题,请你再认真回答一遍。”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话语使简容一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