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昱眨了眨眼,有些吃惊:“你就这么信任他?”看林天贶笑而不语,他又哼道:“晏安这个保护欲旺盛的家伙,看在当年的事情上我不和他计较。”
“当年什么事?”林天贶成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当年啊,你师尊弄丢了他的小徒弟呀。”重昱笑嘻嘻地说。
林天贶还想再问,晏安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遥遥地问:“还不走?”
“不够朋友!”重昱比他还大声地冷哼,“我走了!”
重昱砰砰砰的跑下楼去。林天贶回头看着晏安,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想问:“师尊,你以前有个小徒弟啊?”
“天贶,过来坐。”晏安指了指身边的沙发。林天贶走过去依言坐下,他有些忐忑地看着晏安,却听晏安说,“你来楼里两年的时间,还有半年下一次的考核就要开始准备。我决定让你下一次跟着自心过去工作。”
晏安看着他认真地说:“这半年我希望你在重昱手下,好好的锻炼自己。”
“哦……”林天贶有些失落地应了,“我会的,师尊你放心。”
心里的感觉更复杂了,好像吹出的漂亮肥皂泡被戳破,好像放飞的风筝突然被乱风刮落。
又失落、又心酸,还有一丝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委屈。
“师尊那我先回屋了。”他说。
“嗯。”晏安点点头。
******
规律的磨剑声不绝于耳,他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的那个白衣人。
“你看我一眼啊。”他说。
白衣人低头磨着剑,表情专注又认真,仿佛天塌了都不会抬一下眼。
“师尊。”他低沉地道,“师尊你看看我。”
白衣人耳若未闻,只专心的打磨着自己的剑。
他突然想起,好像又谁告诉他,这把未成形的剑,将是世界上最好的一把剑。那个人还告诉他,剑修的剑,就是剑修的女朋友。
他定定地看着那把剑想: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它呢?
“师尊。”他喃喃自语,“你再不看看我,我就要走啦。”
林天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脱口而出:“我擦!”他呆了片刻,又骂:“我擦!”
骂完之后他极用力的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我他妈又梦到什么了!气死我了!”那种既委曲又愤怒的心情充斥着全身,让他恨不得出去跑圈发泄。
匆忙洗漱一把,抓上衣服他就冲出门去,连招呼都没和晏安打。他总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想要以下犯上,还是闭嘴求平安最好。
到了酒楼还是很烦,妖怪们慢吞吞的什么都不会好烦,妖怪们动作利索什么都全能也好烦!最后他干脆跑到八楼去往擂台一站:“今天有谁要来战?”
擂台外的休闲椅上有个眼角有疤的猫男朝他遥遥举杯:“小哥今天很积极嘛。”
林天贶木着一张脸不说话,那猫男无趣的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牛奶,大喊道:“今日我来会会你。”
猫男原本是街边的流浪猫,出身没多久就被人类的小孩儿玩断了尾巴,后来有人拼命救活了那时候的他,可那人家里不允许养猫,只能将他放在救治医院里。
他不亲人、还具有攻击性,以至于久久无人收养。最后他趁机从医院跑了出去,又一次变成了流浪猫。食宿不继,却很自由。
他和其他流浪猫抢食抢地盘,被一只当了许久老大的白毛流浪猫狠狠地伤了眼睛。后来他跑出了城市,跑进了山林。
再后来……再后来他就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尾巴怎么长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又用了多久时间长另外的几条尾巴,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后来他回了城市,想去找当年伤了他眼睛的猫老大报仇。结果那片街区的老大早就换成了一只混血猫。那个混血猫混了国外大型猫的血统,靠着体型在街区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么厉害的猫,不是故人,已经变成妖怪的他,就没兴趣去挑战了。
报不了仇,他就又想到了报恩。
于是他循着记忆里迷迷糊糊的味道,在改头换面的城市里转悠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当年的恩人。
恩人救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养不养他都还要看家里的眼色说话。可现在恩人都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和恩人当年一般大,看着就亲切。
结果长得那么像恩人的小孩子,却在和恩人吵架。在家里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最后还不管不顾的跑了。恩人跟在后面追,还是没追上。
他变作原形追上那小孩儿,又变回人形揍了他一顿。告诉他:你别总欺负你爸爸,你别气你爸爸。他那么好的人,你不可以欺负他。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打,又气又委屈的少年有些畏惧地看着他,色厉内荏地大喊着:“你打我我要报警!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再然后,警察没来,紫云楼的臭道士来了,二话不说就以故意伤害为名把他拎来了酒楼里关着。简直莫名其妙冤枉好人!他只是想替恩人教训教训他那不听话的儿子而已。
所以他就是看不惯酒楼这些臭道士,找着机会就想找他们打架。
虽然他也必须承认,酒楼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定生活。但是,该打的架一定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