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卿又焦急道:“不是他们,是另有两人,他们穿着黑衣,一个人拿着管子向房里吹气,不知道在干什么。”
穆岫一怔,睡意清醒,宝刀一收,拉着宁云卿走了出去。宁云卿的住处离她本就不远,再加上她步伐迈得极快,赶到时,宁云卿的房门正开着,她摒了口气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屋里有两个男人正翻着床铺。
若是小公主未离开,岂不是被那两个人给摸了?胸中一股无名怒火,穆岫抬脚便将两人打晕,又命人将其擒住,关进暗房以逼问为由好生照顾。出门探了探守卫鼻尖,发觉那两人还有呼吸,她舒了口气,看愣在一边的宁云卿,冷哼道:“跟我过来。”
宁云卿随穆岫回了厢房,穆岫坐在椅子上,禁不住掩唇打了哈欠,看宁云卿一直盯着她,她面子挂不住,扳了脸道:“你门外的两个守卫是我精心挑选的小兵,他二人都敌不过那两人,你是如何从里间逃出来的?”
宁云卿无辜道:“我在他二人来之前就出去了。”
这么直白?她觑向宁云卿,宁云卿身上穿的是北夏小兵服,北夏兵服为暗色,极易隐于夜里,穆岫的脸更沉了一分,“你出去作何?”
宁云卿低了头,双手不安地搅动,看似有些羞赧,“我……我起夜如厕。”
“……”这倒是正当理由,穆岫没了话语诘责,僵持须臾,命人将宁云卿屋内的床榻抬出,冷着脸斜觑向宁云卿,“本将军瞧你受了惊吓,特准你随侍伺候,还不谢恩?”
还真是傲娇。宁云卿低下|身,施了一礼,柔声回应,“多谢将军。”
两人在屋里过了一夜,早上穆岫仍不放心,去问了那两个守卫,昨夜竹月是否外出。那两个守卫知道出了事,担忧没看好婢女再添一罪,默契地应了下来。穆岫点了点头,又跑去看了那两个不速之客,逼问有了结果,两人说了假话,只说是城里百姓见宁云卿貌美起了色心,跪在地上向穆岫求饶。
穆岫亦不戳破,俯视地上满是鞭痕的两人,寒声道:“将军府的婢女不是巷子里的窑姐,任人肖想。回去多读几本书,好好习习什么叫礼义廉耻,念你们初犯,本将军便仁慈些。来人,打断他们双腿,将两人轰出去!”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那两人是谁派来的,她早已清楚,还真是家门不幸,不过自家人多少要留有余面,只是今日过后,难保那人不会动别的心思,该怎么保护她呢?不对,干什么要保护她?满嘴谎话,就该让她受点罪。穆岫动了心思,忽而唇角勾起,转身回了厢房。
厢房里,宁云卿正扫着床下灰尘,穆岫见她听话心里得意,又下了命令,“过来。”
宁云卿停了手中活计,乖巧地走了过去。穆岫打量着她,面色倏然狡黠起来,“去衣。”
宁云卿微蹙了眉,恐惧地看着她,一把将衣襟攒紧,当然这些都是装的。穆岫不满,从妆台取出一盒胭脂,钳住宁云卿的手,往她脸上点了起来,点过后又吩咐,“把衣服去了。”
“将军。”宁云卿惊慌失措,怯懦的目光里带着微怒。穆岫想小公主终于要装不下去了,她有些雀跃,干脆除了她的外衫,往锁骨颈上抹了几点,锁骨染了红晕,穆岫看着蓦地出了神,这个情景似曾相见,那日小公主给她看的就是这副情景,她可以给小公主身上抹红痕伪装生病,小公主也可以给自己身上抹红痕伪装被欺,看来那夜果然不是梦,她还是被小公主给糟蹋了啊!
穆岫的心里不是滋味,看着眼前小公主的脸上也写着不悦,凭着礼尚往来的传统,她说服了自己不再惧于礼数,双手齐上以点红痕为由将小公主的身子摸了个遍,期间小公主抵抗,她都寒声呵斥,“别动,我是为救你的命!”
这是实话,可宁云卿看得出来,在这之后她面前的女将军想的更多的是报仇,报她那夜的欺辱外加颠倒是非之仇,不过虽然是趁机干坏事,可她的举止颇为君子,不该碰的地方悉数未碰,连看的时候也只是偷偷瞥了几眼,甚至那所谓的瞥还是在她留有肚兜的情况下。她家的小将军怎么会这么可爱?宁云卿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一副受惊模样,提心吊胆地觑着她。
这下总算是扯平了,穆岫噙着笑,瞥着眼前只着一层肚兜的女子,两秒后又别开了脸,将目光定格在小公主的脸上,那张脸被她点满了红圈,看上去就像贴满红豆的煎角小饼,穆岫一看就噗地笑了出来,笑过后又觉得失礼,干咳两声道:“本将军已经盘问过那两人了,都是冲你来的。”说着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促狭道:“想不到你这张脸这么惹人喜欢,有人出了高价钱买你。将军府虽然安全,但总有人过来,我会生厌,为了府上的安宁,也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本将军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拉着宁云卿走向一面铜镜,瞧着镜子里的小花脸,她又笑了,“你瞧,你现在这样像不像染了怪异疾病?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别人担心被你传上,便就是再爱你也不敢拿- xing -命作赌。你说这是不是个妙计?”
宁云卿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穆庸一次不成,定会来第二次,说不准待他打听到宴会之事,还会将她的存在告知给皇帝,如果她生了传染病,她倒不信皇帝还会要她。不过想是这么想,做宁云卿却还要掩饰,伸手想抹掉自己这丑陋的妆,手刚上去就又被穆岫擒住,穆岫道:“不准擦,本将军这是为了你的命着想,你难不成想抹掉本将军的一片好心?”
宁云卿讪讪摇头,抽噎着回道:“竹月不敢,竹月多谢将军。”
“乖。”终于扳回一局,穆岫扬了唇角,一脸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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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两人所想一样,未过几日,穆岫将军在北夏边境带回一个绝色女子的消息,便传到了北夏皇帝赫连城的耳中。赫连城听罢,问穆庸,“你见过那姑娘,可是这画像上的人?”
穆庸接过内侍递来的画像,看了又看,拧眉道:“陛下,臣见到的那女子不是画像之人,可模样也有两分相近。”
“哦?”龙椅上的帝王来了兴致,摩挲着下颌笑道,“既如此还麻烦爱卿帮朕去一趟,务必将你那日所见的女子带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