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有了点无奈道:“师傅安排就好。”
故到了第二日,早朝过后在御书房里,实际上教导安然的是凤栖月自己,她教安然权术之道,月离就斜靠在一旁的长榻上,甄选户部送上来的各位公子的资料。
耳旁就听凤栖月对安然徐徐道:“为帝者,以臣忠为之大。臣忠则君安,君安则社稷安。然无利则臣不忠,故予其权,以权谋利,则官必喜,而官之利乃君权所授,权之所在,利之所在,是以官必忠。”
安然听后不解道:“可为官者不是应要求她们清廉,清廉之官多了,朝堂政治清明,百姓才可安居乐业,若允为官者谋利,官虽忠于上,但势必会成为贪官,搜刮民脂民膏,反为害百姓,又该如何?”
凤栖月摇头道:“若国中皆清廉之官,民喜则君危,清官或以清廉为恃,犯上非忠,君以何名弃罢之?若弃罢清官,则民不喜,不喜则生怨,生怨则国危,故清官多不可用,而又不可或缺,故养贪官可与之制衡,清官忠则留,不忠可纵使贪官杀之,君再除贪官,是为平衡之道;而多用贪官,又必弃之,贪官不忠或贪欲过者引起民怨,君以肃贪之名杀之,检其家,末其财,震慑群臣,抚慰民心,此为御臣之道。”
安然心内一时复杂的很,皇姐的意思,为帝王者,反而更喜欢贪官而非清官了。而统御群臣也不是让群臣敬服帝王威德进而忠心与帝王,反而要以权谋控制群臣以得到她们的忠心了,这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安然下意识的看了看月离。
月离抬头挑了挑眉笑对安然道:“用贪官制衡朝堂,除贪官消除异心,杀贪官收买民心,没贪财充实国库,这就是帝王玩的权术之道,很惊讶吗?”
安然点头,她是一时接受不太了这种观念,若说来,她自己也是更喜欢清廉正直的人。
月离冲安然招招手道:“你先休息一下,过来看看师傅给你挑的公子们的画像,看有没有喜欢的。”
凤栖月见月离发话,对安然道:“去吧。”
安然哦了一声,走到月离身旁坐下,等手里拿着那些画像了,才反应过来,更不自在起来,草草看了几张道:“师傅做主就好了。”
月离摸了摸下巴道:“那些资料上把这些公子说的都挺好,不如等游园会的时候,把人都请来好了。”
安然看着自己手中那厚厚一叠的画像,还未来的及拒绝,凤栖月道:“好,朕一会给户部传旨,让她们去办。”
月离点了点头,安然又默默咽回想说的话。
休息片刻,安然继续接受凤栖月的教导,月离无事了,就寻了些书来看,只是控制着时间,每到一定时间,就让安然休息一下,凤栖月也不阻止。
等又在宫内用了晚膳,月离安然方一同回了府。
等月离回到府里,季莫与王倾皆在府里等着月离,因了小璃与严焰之事,王倾与季莫私底下倒是有了一些来往,二人此次倒是结伴而来,皆是因为担心月离,昨日凤皇刚封了月离为太女太傅,今日竟然就撤了月离的尚书之职,虽然太女太傅听上去是个清贵之职,可却没有实权,凤皇此举对月离却是明升暗降,今日月离又未上早朝,季莫误以为月离金狐的身份还是有不妥的地方,凤皇这会是要清算月离了。
而王倾担忧的却不同,她知道凤栖月对月离之心,这会倒是怀疑凤栖月此举是打着其它主意。
二人都不知对方担忧什么,但都是忧心月离,故一起来了太傅府。
月离见了二人笑道:“你二人怎么凑到一块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王倾的话不便此时问出来,季莫见王倾不出声,自己开了口道:“你今日怎么未去上早朝,可是凤皇一直留你在宫里?你没事吧?”
月离道:“我在宫里教导太女,能出什么事?”
季莫道:“不是,凤皇撤了你尚书一职,你心里就没察觉到点什么?”
月离笑道:“你们为这事而来?尚书一职是我向凤皇请辞的,我现在是太傅,教导太女尚且精力不够,哪有精力再处理工部的事务。”
季莫半信半疑道:“真的,那你为何连早朝也未去上?”
月离道:“每日这么早起,你们不累,我可是求了凤皇许久,她才同意我不去早朝的。”
季莫道:“就这样?”
月离笑道:“不然呢?你也知我根本无心为官,现任太傅一职,正合我心。”
季莫觉得事情还是不对,可月离的话又是合情合理,自己只得压下心里的怀疑。
王倾也听了月离此言,她的话反而不好问出口了,最后王倾道:“你若有事,不要瞒着,我二人都可相帮。”
月离笑着点了点头,等季莫与王倾告辞离去时,月离想了想还是出口唤住了王倾,季莫看出月离有话想对王倾说,这会她也知道月离与王倾是师姐妹,无论真假,她二人的关系总是更亲密一些,这会月离与王倾说的话,怕不便让自己听,季莫先告辞离去了。
等季莫走了,月离才问王倾道:“你还爱凤栖月吗?”
听月离如此问,王倾了然,月离是已经知道凤皇对她的心意了,王倾微微笑道:“我对陛下不过是单恋,她也不曾知道我的心思,若陛下喜欢上谁,我也是替陛下开心的。”
可月离在意的也不是这个,月离道:“阿倾,若有朝一日我与陛下反目成仇了,我二人你会帮谁?”
王倾此时还不知卧龙寨的事,见月离此问,又联系这两日凤栖月的举动,倒是错以为凤栖月对月离有强迫之举,面上有了急色道:“是陛下对你做什么了吗?”
月离见王倾这个神色就知道王倾误会了,不过顺势道:“若是呢?”
王倾道:“你若不愿,我会帮你。”
月离顿了一下道:“若相反是我想对陛下不利呢?”
王倾愣了一下,神色恢复道:“你为何会对陛下不利?”却没有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