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下了马车,那人慢吞吞的道:“两日后一早在此处见,过时不侯。”
施琅笑着道了一声好,那人就赶着马车去了旁边一个卖面的小摊子。
几人拿好东西就往雍城行去,月离见这姑娘如此做派很是好奇边走边问施琅道:“那人是何人,我看她好像不是寻常农妇?”
施琅道:“她叫王溪,是一个世家大族庶出的女儿,被当家郎君赶了出来,虽如此,但她还有个同胞姐姐现在就是我们安平县的县长,平时倒也没人敢欺侮她,她也不问世事只是以赶马车为生。”
月离听了再想想那姑娘的说话做事的样子笑着道:“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几人说话间走到了一家名叫聚财的客栈前,往常寨子里的人都在此处落脚,施琅要了两间房,月离安然一间,施琅阿木一间,四人用过晚饭,施琅向月离说道她与阿木这两日要处理带来的货物,买寨子要吃用的东西,无法陪着月离,月离笑着让二人自去忙,她和安然两人在雍城逛逛即可。
次日一早月离与安然起床后施琅二人就已经出去了,二人在楼下用过早餐月离也带安然出门去了,二人沿着街道慢慢向城西逛去,道路两旁的商铺也逐渐都开了铺门,铺子前面一些卖胭脂水粉、手工小吃的摊子也开始传来了叫卖声,月离也不进铺子就带着安然边走边逛起了这些小摊子,不时询问一下物价,也捡了一些小巧精致价格不贵的饰物带给李晚等人,行了约有小半日忽见几个学子打扮得人行了过来,中间两人虽也做学子打扮但一人温文儒雅脸上带笑,一人气质清冷观之如梅,一眼望去如鹤立鸡群不容忽视,被几人簇拥着走进一座精致别院内。
月离不禁好奇道:“那两人是何人?”
旁边站着的一位妇人听到朗笑道:“姑娘不是雍城人吧?”
月离笑着行了一礼:“这位夫人有礼了,我和舍妹确是第一次到雍城来。”
“难怪你不认识那两人,她们就是闻名天下的大儒严穆的高徒季莫季学子和严焰严学子,这二人自幼拜严儒子为师,素来有学名在外,三年前二人在无名馆内群战众学子得胜而回,从此名噪凤翔,是如今凤翔年轻一代学子中的魁首。”
“怪不得那二人看起来气质高雅,与众不同,原来就是严、季两位学子,不过夫人说的无名馆可是......”
“不错,就是前面那座别院,当年严穆、陈思远、方珈三位大儒还未成名时一起建立了无名馆,用做与众学子交流学问的地方,随着三人皆成为当世大儒,无名馆也名闻天下,是以天下学子无不以进无名馆为荣!”
那妇人又笑着道:“我观姑娘也是卓逸不群之人,只要能过了无名馆的三关,就可入内了,姑娘不妨也去试试!”
“哦,还要过三关?”
“那是自然,这天下学子沽名钓誉平庸无才的不在少数,若人人得以入内,无名馆早就乌烟瘴气了,是以严儒子在无名馆亲设了棋局、对联、吟诗三关,每有学子解了三关的题目进了无名馆就需此人再设三题留给以后的学子,这样能够进无名馆的学子都是一人强似一人,想当初季学子出的三题足有一年都无人解出,直到后来被王玉珏王学子解出,其她学子才有机会再进入无名馆。”
月离赞叹道:“果然是高明之法,多谢夫人为我解惑,我也去试试,若能进无名馆,也不枉我十年苦读了!”
那妇人笑道:“我先祝姑娘旗开得胜,得偿所愿了。”
“多谢夫人吉言了,”说着月离对那妇人施了一礼,那妇人拜了拜手笑呵呵的走了。
等那妇人走远了,月离就带着安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安然顿了顿开口道:“先生,我们不去无名馆吗?”
月离奇怪的看着安然道:“你想去?”
安然默了一下道:“我以为先生想去。”
月离嘴角微翘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些学子能做到几何?”
安然惊讶的抬头看着月离,月离伸手拍了拍安然的头道:“逛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走,我们先去前面吃点东西,随后去书局选书简。”
二人正往前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二人道:“姑娘请留步!”
月离转身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位老夫人说的季莫季学子,季莫面带微笑但眼神却审视着两人,月离笑道:“这位姑娘有何事?”
季莫道:“在下刚刚听到姑娘所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虽然只有短短几字但却字字珠玑,可见姑娘必定是才华超群胸怀伟略才能说出如此精妙之言,不知在下可否向姑娘讨教一二?”
月离没想到说的话竟被她人听了去,不但听了去还过来找茬了遂淡淡笑了笑道:“若你能回答出我一个问题,讨教也不是不可以。”
季莫没想到对面之人竟不按常理出牌道:“姑娘请说。”
月离道:“有一个雇主约定每年给伙计十二两银子和一见长袍,这个伙计做工到七个月想要离去,雇主只给了他五两银子和一见长袍,请问这件长袍值多少钱?”
季莫听了问题思索了片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月离见她没有答案笑着道:“我和舍妹还有事,先告辞了。”
季莫苦思许久还是没有想出答案,回神一看月离二人已不见了踪影,她站在原地怔了许久直到有人来寻才反应过来随来人回了无名馆。
安然跟着月离走着,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也没有想出答案,遂问月离道:“先生,答案是什么?”
月离笑着回答:“一年有十二个月,这个伙计一月的工钱既是一两银子和十二分之一件长袍,这伙计做了七个月工,得了五两工钱和一见完整的长袍,那二两银子即抵了十二分之五的长袍,那这一整件袍子就值四两八钱了。”
安然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月离拍了拍安然的肩道:“走吧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