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两字还未说完,台上却突生异象。那莲- cao -姑娘本来跳得顺畅曼妙,不知怎的,却忽然脚下一滑,像踩着了什么东西,又像被什么人推了一把,直直地朝着台下扑了过去。
刹那之间,台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程默言离得最近,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脚下迅速移了几步,运起几分内力,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莲- cao -带起的力使得程默言带着她在平地里转了几圈,才得以卸力。
莲- cao -甫一落地,有些惊魂未定地踉跄了一下,旁边立马有人过来安慰。
“莲- cao -姑娘你没事吧?”
“莲- cao -姑娘有没有伤着哪里?”
“莲- cao -姑娘你可还好?”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些读书人,程默言被挤到一旁也不恼,自顾自去找梁钰了。
听小厮讲,二楼有许多独立的雅阁,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都在那里。
这次还未走上二楼,程默言已经看到了站在楼梯尽头的梁钰。
梁钰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正直直地望着她,神色看起来有些淡漠,但程默言却从中读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见程默言看过来,梁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出来。
程默言打赏了那个带路的小厮,让他退下去,随着梁钰走到她刚才呆着的雅阁里。
程默言问:“你怎么出来了?”
梁钰道:“刚才看见你了。”
程默言点点头,又问:“情况如何?”
梁钰所在的雅阁视野很是不错,程默言坐在桌旁朝楼下看,正好能看到那座高台。莲- cao -姑娘已经被人引着下去休息了,还有许多年轻人追在她身后嘘寒问暖。
看着看着,程默言不由抿嘴笑了一下。
梁钰也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正好能瞧见莲- cao -窈窕的身姿。她心里涌上些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些莫名地烦躁。
“有一场我们估计错误了。”
程默言转头看向梁钰,顺着她问怎么回事。
梁钰道:“第一场比诗,我们这边上去的是林周正林兄。”
这个程默言知道,她原先觉得万无一失。
“难道林大人竟然会输吗?”
梁钰见她的注意力完全转了过来,缓缓开口道:“可是那一局出题的是赵公子,而他出的题是——美人。”
程默言问:“那又怎样,林大人难道就不会了么?”
梁钰道:“他倒确实写了出来,只不过勉强是诗中带了‘美人’两个字而已。”
程默言算是彻底被引起了好奇心,她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诗?你念给我听听。”
梁钰眼角微微带了些笑意,开口念道:“今日揽风楼中坐,学得前人来作诗。”念罢又去问程默言:“你觉得他作得好不好?”
程默言做出一副难以评论的表情:“算不得好,简直像打油诗……”
梁钰点点头,笑意更深:“我也觉得不太好,他的下一句是‘四月暖风熏人醉,燕语声声不停休。’”
程默言挑了一下眉毛,不置他词。
梁钰继续道:“关键是他的最后两句‘军前战士半生死,城中美人犹歌舞。花开花落终归寂,此时此景难长久。’”
程默言有些呆愣:“……这是称赞美人的诗?简直是来搅场子的……”
真的是除了诗中带了“美人”两个字外,一点也不和美人有什么干系,反而颇有批判之意。
程默言瞧着梁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道:“这林大人怕是不想让你们赢吧?他是不是那赵公子找来的卧底?”
梁钰闻言失笑,道:“这倒不是,只是这林兄确实不会写美人罢了,他整日里写得都是些忧国忧民的文章,以美人作诗确实为难他了。”
听她这么讲,程默言也觉得好笑,在某种程度上又有些佩服这个林大人。
“那后来呢?”
梁钰道:“你刚才瞧见的舞蹈,就是决胜局,这一局输了就是真输了。”
那可真是不妙了。
“那你们不就是输了么?”
“输?”梁钰又笑起来,“谁说的?”
“可是刚才莲- cao -……”
刚才莲- cao -都摔下台去了,难道还能赢吗?
梁钰道:“莲- cao -摔下台了,所以我们赢了。”
梁钰说话时,笑意一点点加深,笑意昂然间,像极了当年太学院求学时的那个模样。
梁钰看程默言有些呆愣,便问:“怎么了?”
程默言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难道……莲- cao -是赵公子的人?”
梁钰称是。
程默言有些疑惑:“既然他们有琴赋这样更厉害的,为什么不让她上场呢?”
梁钰也不知为何:“可能是琴赋今日有哪里不妥吧。”
程默言便也没有兴趣再去思索这个了。
不过……
“这样说来,你们赢得了琴赋姑娘?那赵公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里她们说到这里,才发现下面一片嘈杂声,原来是那位始作俑者赵公子走上了高台。
程默言原来以为这个赵公子是个脑满肠肥之人,或者是一副纵欲过度,面黄肌瘦的样子。没想到的是,这位站在高台上的赵公子却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看起来要比她和梁钰小上三、四岁,而且长得唇红齿白,竟不比哪个女子差几分。
真是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