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单薄的身躯不算柔弱,却在蹂躏中渐渐不成人形。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眷恋,不该凝视着一个人,然后从此抹不掉对方温柔的模样。
“哈,呵哈……”
十四张着眼睛,可目光找不到焦点,骨折的手臂悬挂在身体两侧,无力地随着抽插摇晃。齐南疯了似地笑,改把拳头挥向他腹部,呕!闷响中十四的脑袋向前一仰,嘴里冲出的混着胆汁的血块,他吞下惨叫、可控制不住断续的呻吟。
白沫从唇角溢出,泪水夹杂着血气与喘息一并落下,两支性具扯裂着,气音般的声音里全是痛楚。即便有过,逐渐支离破碎的下身,也再不可能记起缠绵的喘息。
肛门四周全是血,滴答的声响听在耳里也听不真切了。他不知道柳齐正死命地想让性具疲软下来,可生理反应并不受控制。
随着另一人贴紧的抽动、越来越硬。十四的下身早被撑胀超过了极限,开始向两侧裂开……他好像听见了柳齐撕心裂肺的一句“对不起”,被齐南放肆的笑声盖过。
脱出物完全来到体外,连插入时都不能复原。痛到绝处,哗啦一下地失禁,可羞耻感早不复存在,内壁的抽搐像心口的跳动一样,声渐细微……
真是失态啊。十四模糊地听见柳齐说了不止一次“住手”之类的话,抱住他的臂怀收紧时同样在颤抖,或许这是柳齐这辈子最大的示弱……对他最恨的亲人,他的哀求却好像孩子一般,不稳的语调接近哭腔。
“放过他……”
眼前不再是齐南变形的脸,十四把脑袋后仰、靠在柳齐的颈肩处。眼前出现一场黑色的葬礼,他随着他手足的棺木,正要踏上灵车。
在伞下,他回过头,不经意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同事站在灵堂外,对着细细的雨丝有些愣然地掉泪。他知道男人叫柳齐,原本正和自己的手下交往……他不明白那人掉泪的真正原因,只觉得对方眼底的绝望使他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柳齐单方面地看着他。在同一间办公室,日子却毫无交集、一天一天地过。
至今仍无法确定柳齐的想法,可也并不是不曾留意。这三个月来那人给他做了各种以鱼为食材的料理,但自己却一口都没动。
他还知道有次柳齐把他推到餐桌前,当着他的面试了一盘煎鱼的味道。那时他装疯,看着柳齐太过自然地把口中的东西吞下去,接着愣了下、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第二天手背上便出现了点点斑红。
这个人,他晓得的、与不晓得的一切,全已经进入了他的生命,并留下无法抹掉的记忆与痕迹……不论十四愿意与否,都看过了那人的各种面貌,那么强硬暴烈的人,他原本甚至很难想象柳齐做菜的样子。
会为过去而哭,也会做出贴夜光星星这样的蠢事。剥夺他的自由,却同样因为他一句话,特意开车跑上山头,说那万点灯火的夜景、与星子璀璨的繁星夜是他的天空。
为什么,那么傻?
为什么把自己先定罪了,而不能在当初走上前,除了凝望以外,也试着与他交谈?
“对不起。”
恍然又听见了耳边那道声音。柳齐,如果不是那么别扭,又怎么会爱恨不得、换得如今这样的折磨?
可也不怪他啊。
所以,别再道歉了,傻瓜……
章之伍拾壹.逝去的颜色
1.
那是炼狱。
直到十四连毒打也失去反应,齐南才停止酷刑。离开那人残破不堪的身体后,柳齐抱着十四跌到了地上。
咚,背部着地,那人伏在胸前。隐隐约约,他看见十四牵动嘴角,可一双深色的眼眸异常黯淡。
好像想说什么,但嘴里混着血、唾液、与胆汁,使十四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就算可以,他也早已没有说话的力气……被口中的东西呛住,他开始咳嗽、却连反射动作都相当微弱。
柳齐躺在地上,搂紧了他,仰着脸,看天花板上晕开的灯光。下一秒日光灯便被齐南烧伤的脸挡住,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古怪的笑意在沉默中更教人发寒。
咳、咳。柳齐只听得见十四虚弱的咳嗽声,眼里倒映出齐南手中垂下的枪管,那人伸脚把十四从他身上踢开,接着他便全身笼罩在枪口下。
耳边没有动静,十四还靠在柳齐身边,但连咳嗽声都消失了。
砰、砰砰!枪声响起,手脚瞬间便血肉模糊,柳齐狠狠地颤了一下,却并未出声。齐南夺走他的行动能力,扯了扯嘴角,枪口冒着白烟,接着他便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一片狼藉的屋子。
他要柳齐先看着十四断气,自己在痛楚中活活饿死……柳齐很快便明白了,他闭上眼睛,却没想到几秒后又听见脚步声,齐南竟折返回来。
睁开眼,只看见那家伙变形的手里拿着那本素色的记事本。阴影中的脸孔带着扭曲的笑意,他晃着记事本,忽然,一张手掌大小的薄纸从记事本内滑了出来,缓缓飘落。
那是张合照的相片。双手随着失血越来越冰凉,柳齐却看着那幅画面,思考恍惚。
一群毕业的学生旁,十四以导师的身分,微笑地站在那里。他喜欢孩子,柳齐一直都知道,他们没有真正的教师资格,可十四他,教书比谁都认真。
有哪个老师会出钱请学生吃东西,让店家外送到校门口,还自己去把东西拎到教室啊……又有哪个老师会给学生买护唇膏,把空闲时间也全花在一群非亲非故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