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好处!”
白木染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了。
闻人卿大概也是愣了一下。反正白木染感觉到躺在身边的闻人卿有好一会儿都没反应,等白木染稍稍地再往床边缩了缩的时候,闻人卿却又动了。她翻了个身,极其轻巧地反压在了白木染的身上。
白木染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女子才有的柔软身躯,心跳如鼓,竟有些莫名的期待。再抬眸去看,却连闻人卿的面容也看得不太分明。窗外雪光月华都被重重的床帘所遮,只能隐约看见一点轮廓,那轮廓看来又是熟悉又令人觉得有些陌生——只因白木染还从未在这样的角度看过这般模样的闻人卿。
“闻人卿——”
白木染伸手拉了拉闻人卿的衣襟,而闻人卿也顺势就这样俯身下来,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角。白木染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只想好好沉溺在闻人卿难得的温柔之中,什么媚情之药的去处她早就忘去九霄云外了。谁想,闻人卿只轻轻一吻,又很快松开了,呢喃一般在她的耳畔轻声道:“那药……是制来送人的。”
“啊?”白木染立即睁开了眼睛,“送谁了?”
“公仪凝。”
闻人卿又在她的脸颊上轻点了一口。
“咦?”白木染更好奇了,“她要那个做什么?”不过,此话一说,白木染又很快想到,似乎那个公仪凝做的生意里有一部分是与青楼有关的,大概就是……用来“做生意”?
“大概是……”闻人卿的声音压得很低,听在耳中飘飘渺渺,令人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竟好似有种撩人的风情,“用来给她的心上人吃。”
白木染被这样的声音蛊惑,浑浑噩噩地就又跟着问道:“她有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人卿停了停,似乎是想了想,才道:“是个有些手段的厉害女子。”
“——啊?”
白木染很是惊讶。
一来是惊那公仪凝的心上人居然也是个女子,二来便是惊讶女子与女子之间居然也用得上那种“药”?这般一想,许多被她快要忘记的记忆都纷杂而来。
她还记得红莲曾经写给她一封信,那信上写满了她原以为是“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还有她在京城时,曾不小心误入莳花道,那时候被拉进了一个什么染香楼,然后楼中有两个女子也对她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她那时觉得既害羞又慌乱,完全未往深处想,后来又发生太多事,拉拉杂杂的也就渐渐地把这些给忘了。如今,白木染却听见闻人卿十分正经地说那媚情之药是给了两个女子用,那……两个女子……真如红莲所言那般,是有床笫之欢的?
这般一想,再回过神来,却感觉到闻人卿的呼吸已至她的耳畔,吹得她酥酥痒痒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又觉察出闻人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腰侧,顺势而上,以极其轻柔的动作慢慢地摸上了她的面颊。
“她们……要……怎么用……”
白木染仍是好奇的,可又被闻人卿的撩拨弄得有些神魂颠倒,呓语不清。
闻人卿却又笑了。
“那红莲不是早告诉过你了?”
这说的正是红莲写给她的那一封信。可白木染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敢仔细看。她有些害羞,觉得她的脸已经烧得有些烫起来了,可心里却偏偏觉得空落落的,想要与闻人卿更亲近一些。这样想着,便伸出手去,也学着闻人卿的样子,缓缓地摸上了闻人卿的脊背。她的心分明是火热的,可手指却微微地有些颤抖。
两人越贴越紧,却在即要深入之时,蓦地停了下来。
白木染迷糊不解。
闻人卿已撩开了她的手,重又躺回了她的位置上去。
白木染的一颗心仿佛被千万只蚁虫啃食过一遍了似的,痒痛难当,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快睡吧。”闻人卿这般说着,竟就真的躺着不动了。
白木染又气又羞,憋了大半天,最终憋出一句愤恨之声来:“闻人卿!”
闻人卿竟还能轻轻巧巧地续上她们之前的话题,只听得她道:“你若真想知道,自然会有知道的那一日。”这话说得有些莫名,令白木染听得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闻人卿说的就是女子与女子之间的……然闻人卿又道:“此时……还不成。”
这话说得又让白木染羞愤难当了。
闻人卿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她……她有多想……多想知道似的!但很快的,白木染又不得不承认,闻人卿这话又没说错,她当真想知道,好奇得要命。她甚至感觉到,方才……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似乎是要知道了。可偏偏闻人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将她给丢开了。
恨得白木染只能一口咬住了被角,以此泄愤。
再后来,白木染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睡过去的,这一觉睡得不算太好,总觉得有些热,翻来覆去,将两条胳膊从被子里拿了出去,可又被冻得不轻。后来,像是有人很温柔地又替她把胳膊收进了被子里,她也不觉得那么热了,困意袭来,终于沉沉睡去。
正因为前一日经过闻人卿这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撩拨,到第二日里,白木染反倒心情轻松了许多。她没去想她会从她的师父余春明那里得到什么样的真相,只仍然隐隐地有些担心闻人卿。但至少,她的焦虑和惶恐远比几日之前要少得多了。
两人起床梳洗,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将要出门之时,白木染果然还是有些忐忑了起来,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将苦瓜似的一张脸凑到闻人卿的面前去。闻人卿瞥她一眼,竟一下便看出她的意思来,蜻蜓点水一般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哪知白木染还很不乐意似的,这回却是微微嘟起了嘴再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