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誓言,那也是……我,我来说才对。”
白木染稍显底气不足,但想到闻人卿之前在上官凌云面前做的那番“戏”,她一咬牙,走至闻人卿身侧,装出一副亲密无比的模样,伸手扶住了闻人卿。
这一招果真有用。
上官凌云一时愣住,一时涨红了脸,一时又咬了咬牙,最后,低了头。
“我……”
“你?”
“我……我知我没资格呆在你身边做什么……”上官凌云忽而又抬起头来,“就当是我多事也罢,你们两个弱女子总归令人不放心……再说,我爹听了此事,也说让我来看看,还说再吩咐些人跟来护送你回家。”
什么?白木染这下却有些无语了,说不过就将自己的爹搬出来,这算什么回事?
闻人卿倒是淡然,只说了一句客气话。
“倒让上官叔叔- cao -心了。”
“四大世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自然要互相帮衬。”上官凌云似乎对此很是骄傲,又道,“再说你我二人自小相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咳咳……”
白木染站在一旁很煞风景地咳嗽了几声。
“……就算我知你对我无意,可自小的情分,做个知交好友总可以吧?”
上官凌云倒有些识时务。
说了这半日的话,闻人卿面上已带了些疲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扶着她的白木染身上靠了一靠,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白木染看得有些心疼,知道她急需休息,便决定赶紧将这缠人的上官凌云赶走。
“行行行。”白木染眉头紧蹙,“但她如今受了伤,正要休息,你就不要在这儿啰啰嗦嗦了,即便要走,也不是此时。”
上官凌云一怔,很快便点头道:“是,你说得有理,你快扶卿妹妹进去休息。”
什么“卿妹妹”……还“情哥哥”呢!
呸。
白木染忍不住要白上官凌云一眼,才扶着闻人卿进去。
至于上官凌云,他果真说到做到,没有离开百香谷。一如他上一回来时一般,在野林子里稍稍收拾了一番,住了下来。
上官凌云是个知情识趣之人,留下之后也不再多打扰她们,反倒给她们二人带来两个好处。一是白木染再也不用煮那难喝的白水米粥了,有上官凌云在,他自然能送来各种滋补的粥粥水水,味道还很是不错,总算解决了需要养病的闻人卿的饮食。第二则是这百香谷看来的确安稳了许多。那一晚据闻人卿说出现过在窗外窥探之人,就此之后便消失不见了,也并未再有如春娘林婶一般的人找上门来。
白木染是隔了一天才知道,原来上官凌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几个自幼跟着他的护卫,据说那几人功夫极好,又很忠心,必要之时是可舍弃- xing -命护卫主人逃走的。闻人卿对此不置可否,只要他们不往她的竹屋来,便随他们如何。可白木染却生了一颗好奇心,总想知道那几人究竟有多厉害。直到她三番两次想要去偷偷看,都直接被人拎出来之后,才算是对这几个护卫的功夫有了些了解。
无论如何,反正是自己探不出深浅的那种厉害。
白木染如此想,也是如此转告给闻人卿的。闻人卿听了,面上竟带了些笑意。其实闻人卿笑起来很好看,平日里总是冰冷冷的眼眸中似是多了些神采,面上也多了不少生气,只脸色还是差了一些。
“你师父没教过你功夫?”
闻人卿难得对她的事有了点兴趣。
“教过……一点。”白木染有些心虚,“长拳……之类的。”
闻人卿忍不住皱眉,长拳?难道朝阳观就没有一点自己的门派功夫?
“只学了这个?”
“还教了些。但……我没怎么认真,就……没学会。”
闻人卿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
其实,白木染虽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中人,可她身上却的确一点儿江湖人的气息都没有,更多的时候,她更像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不知那一个余春明收了这么个什么都不会,对学武又没兴趣的徒弟,该是如何地叹气。
想到白木染这人平日里说起话来神采飞扬,从不畏缩,可一问起武功来,却这般模样,闻人卿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不如我教你一点儿,如何?”
“……”
“万一来日有所不测,身上有些保命的功夫总是好的。”闻人卿说得颇有道理。
白木染自然很不情愿,思来想去,倒又想出了个借口。
“这个,可能……不行。”
“为何?”
“我已有师门,也有师父。再拜你为师……这算是……那个……”白木染先有些迟疑,后突然有了气势,“……背叛师门!欺师灭祖!”
闻人卿似笑非笑。
“我既不收你做徒弟,也不用你喊我师父,且也只是指点你几招,并不教你闻人家祖传的功夫,这不算什么背叛师门欺师灭祖。”
“……”
白木染这一次是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那只好……接受?
其实,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之前她在这百香谷中住了几个月,却也没能与闻人卿拉近一点距离。只因两人几乎没有交集,偶尔说话,闻人卿还对她爱答不理。若有这么个传授功夫的理由,说不定能多说上一些话,说的话多了,便更容易探知她想要知道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