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染瞪大眼睛,这才发觉,似乎所有人都自动自发地将自己给忽略了?
“喂!”
白木染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极为讨喜的- xing -子,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活,活的再说死,不然在朝阳观也混不到今日,可自从遇着这个古怪的白衣女子之后,白木染却发现,好像自己还真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上。
——而且还是一块冻成了冰的铁板!
不知是否白木染的怨念终于被那白衣女子感知到了,她走至门口,突然又转过头来,冷冷的眼眸盯着白木染,话却是对那两个小丫鬟说的。
“去给她找身衣裙换了再让她进门。”
“……”
衣……裙?
不错,她白木染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但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师父,还有道观中的那么多师兄,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出来,白木染也自信自己装男人的功夫无人可超越,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两个丫鬟倒也直接,在包袱里找了半天,竟然真的翻出一套衣裙。
“拿着。”
是那个可爱的圆圆脸的丫头递给白木染的。
白木染见她长得可爱,便忍不住想要逗她说话,便笑嘻嘻地问她:“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难道叫……”
“什么?”圆脸丫头果然上钩,一脸紧张还以为自己真被猜中了名字。
“你一定叫圆圆。”白木染一本正经,“或者小圆。”
“你才叫圆圆!”
圆脸丫头气得不轻,一旁的清秀丫头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白芷,茯苓。”屋内突然传来个清冷冷的声音,一下便打断了三人的嬉笑。那两个丫头本还一个在恼一个在笑,听得这一句,都立刻收了脸色,继续去搬门口的东西,看也不再看白木染一眼。
原来一个叫做白芷,一个叫做茯苓。
白木染一个人无趣,又朝那圆脸的丫头做了个鬼脸,那圆脸丫头狠狠瞪她一眼,头也不会地进了屋子。
……真是可怕。
想到那个白衣女子诡异的功夫和山坳外那一片毒窟,白木染决定还是暂时先乖乖听话。但她抱着衣服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女人让她换了衣服才许入门,那她要去哪儿换衣服?难道就站在这大门口换?
哼,换就换。
反正都是女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她敢脱,她们敢看么?
将手中衣裙搭在竹篱笆上,白木染就真站在门口解了腰带,开始脱衣。先将外衣脱了,再将垫在肩上的两块累赘扔了,露出单薄的肩,精巧的锁骨,纤细的腰身……如果不算腰间突出的那一小个布包的话。再脱了里衣,又露出两条光溜溜白花花的胳膊,既然要换女装,胸上围着的白布也是碍事了,白木染便将那白布一层一层解开,也扔了,再里面便是一件嫩黄色的,只绣了一支浅淡兰花的肚兜。
白木染可没想到,那白衣女子还真就不是一般人,就在她站在大门口肆无忌惮地脱衣服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却已在屋内解了覆面的白纱,站在窗口,双眸冷冷地盯着白木染。
当然,她的面上既不会有什么毒疮疤痕,也不会有什么黑痣或者猪鼻漏口。
白衣女子肤色白皙通透,眉目生得极为冷艳,鼻峰秀挺,唇却极薄,更显冷情,的的确确就是个能颠倒众生的美人。
“小姐……”
两个丫头很快忙完了,却是那个长得秀美一些的先进来轻声唤了一句。
“东西收拾好了。”
“回去吧。”白衣女子薄唇轻启。
“小姐可需茯苓留下服侍?”秀美丫头问道。
“对对,白芷也想留在小姐身边服侍。”圆脸丫头赶紧也凑上来说。
“不必。”
白衣女子的口气不容拒绝。
数年以来,每一回白芷与茯苓上山来送东西,总是要问上一次,但每一次,她都是毫不留情地拒绝。白芷与茯苓当然也知道她的脾气素来是说一不二,便也只能无奈准备下山。只是白芷走了一步,却又想到门口那个叫她圆圆的女子,便忍不住又停了脚步。
“小姐,门口那个人要不要一起带下去?”
照小丫头白芷所想,她家小姐的- xing -情冷到不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回带个莫名其妙的人回来必定只是一个意外,肯定还是要将这人给扔出谷外的,反正她们要走,不如顺便帮小姐解决一个麻烦。
“不用多事。”
……
“哦。”
门外的白木染总算换完了衣服。许久都未着女装,倒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想起来那些复杂的衣带究竟是怎么系的。穿好之后走了两步,少了那些碍事的束缚,似乎这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过这般轻松自在的感觉了。
感觉还不赖。
还好那个圆脸丫头给她的这套衣裙并非那种特别拖沓的,也不是那种轻飘飘不能乱跑的,只是一套非常家常非常朴素的窄袖布裙,很适合活动。
至于被她换下来的那套男子衣物嘛……
“烧了。”
一根火折子从屋子里扔了出来。
“……”
白木染十分心痛,好好的一套衣服,说不定她以后还有需要穿到的时候!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木染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嘴里暗暗咒骂,一抬眼却看见两个丫头一人拎了一个小小的包袱走了出来。咦?她们不是伺候那个恶毒白衣女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圆脸的那个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诶,圆圆,怎么了?”
白木染忍不住又想逗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