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怀一怔,没有想到怀简会这样做,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问题:“你……怎么会这么想?”
“唔,就是感觉。”怀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就是觉得这一次许吟怀说话的语气与往常不同,似乎带着微微的虚弱感,让怀简很难受。明明说好要照顾好渺渺姐的,可她却没有做到,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许吟怀的状态让她很忧心。
许吟怀看清了她眼中的恐惧,便也没有瞒她:“我没事,就是,有点怕蛇。”她又摸了摸怀简的头发:“别太担心了,等我适应一下就好了。还有,别忘记了,以后不要随便对别人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她并没有忘记顺带着教育一下怀简,即便这动作仅仅是存了关切之情。
怀简在听了她说的话之后并没有安心,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那句话,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蛇尸,忽地起身一脚将它踢远了,然后挖了些泥土掩盖住血腥味,这才蹲到许吟怀身前:“那渺渺姐,我们不要这个了,我去找别的食物。”
“怀简!不用这样的!”许吟怀愕然地望着她,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她很清楚怀简究竟有多看重食物的,可她现在竟然这样做了,叫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渺渺姐不喜欢,我们就不要了!”怀简固执地看向她,说出的话极有力道:“我说过要照顾你的,总能找到更好的,你喜欢的。”她顿了顿,清澈的眼眸中只有许吟怀的身影:“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有见过动物的脚印和粪便,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源吧,我再去捉几条鱼来。”
许吟怀拗不过她,而且水源的确是真切需要的,所以她随着怀简一起出去了。雨后的空气潮- shi -粘腻,岛上的温度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高了。怀简一路走一路注意聆听着,很快就找到了一条隐藏得极为隐蔽的河流。
“渺渺姐,你在这里等我!”怀简切下一段树枝,兴冲冲地接近河水,清亮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之色。
许吟怀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些不安。她刚想叫住怀简,却骤然生出一股窒息感——怀简的腿边冒出了一个布满鳞片的脑袋,那是一条鳄鱼!
怀简的反应极快,几乎是鳄鱼刚张开大嘴时就反手一挡,粗糙的木段抵住了鳄鱼的上下颚,就在树枝被咬碎的一瞬间,怀简另一只手中的刀刃也刺了下去,可惜却被鳄鱼身上的鳞片给挡住了,但饶是如此,- yin -森的狩猎者依然发怒了,它疯狂地朝怀简扑咬而去,怀简早有准备,双手猛然抱住鳄鱼的身体,用力将其摔到对岸,而后纵身一跃,正中鳄鱼的背,几下便将它降服了。
可能是因为这一头鳄鱼的体型较小,所以力量还没有那么可怖,但饶是如此,一直尾随在怀简身后的工作人员还是吓了一大跳,这种直播节目里要是出事了,那可真是要全部玩完,因为那么多观众都看见了,都没处找理由去!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向导也急忙洑到了怀简的身旁,见鳄鱼已经无力挣扎了,便朝着怀简竖起了大拇指。
因为野生鳄鱼属于保护动物,所以最后怀简只能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将它放生了,她耷着脑袋走到许吟怀身边,却见许吟怀正双手捂着心口,用力地呼吸着,失落感骤然转化成了紧张感:“渺渺姐,你怎么了?”
许吟怀微仰着脑袋,眼眶微红,没有回答怀简的问题,而是用力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回到了草棚处。
从没有受过许吟怀这样粗暴对待的怀简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敏感地没再出声,一直到许吟怀将她塞进草棚中后她还没反应过来。
“你待在这里!”许吟怀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后就走了出去,怀简伸着脖子,试图看清她去做什么了,最终却失败了,只能乖巧地端坐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铺在地上的叶子。
半晌,许吟怀的身影总算再度出现,她手中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铁锅,递到了怀简的手里:“吃吧。”
许吟怀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静,怀简完全无法分辨出其中的情绪,她接过微烫的铁锅,小声地询问道:“渺渺姐,锅是哪里来的?”
许吟怀没有回答她,弹幕上却是一排排整齐地刷着:“当然是工作人员那边拿来的!”
原来一向温柔大方的许吟怀,这一回竟然和工作人员吵起来了,她先前走出去,就是为了向节目组讨要个说法。
“你们不是说过不会有危险的吗?”许吟怀美丽的面容上满是怒气:“要不是怀简自己厉害,真出事了怎么办?”这是她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同其他人吵架,而且是同可以算是自家人的九鼎娱乐的工作人员。天知道鳄鱼出现的那一刻,她心中有多么惶恐,生怕看到可怕的场景。
虽然怀简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但许吟怀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她完全无法想象怀简出事的模样,也不愿意去想。
“是这样的许老师,我们之前有说过这一期节目中可能会遇到危险,当然了,这一回是我们的失误,这边是我们没有排查好。”工作人员也没有推脱责任:“也幸好怀简这回没有出事,要不我们这回先中断拍摄吧?回去再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宜。”
许吟怀严重怒气犹存,但理智也在,她没有自己做决定:“等我回去问问怀简再说。”
见她不像一开始那么凶,工作人员也松了一口气:“那么许老师,你看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许吟怀只要了这一口锅。
她走回草棚附近,寻找了许久才将那断成两截的蛇尸找出了,亲手清洗干净,又亲手将它炖成了一锅汤,端到了怀简面前。
与其说责怪节目组,其实许吟怀责怪得更多的还是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她,怀简就不会去找那条河,更不会遇上危险。她知道自己这是有些钻牛角尖了,但她无法轻易走出来。
怀简很快就将汤喝了下去,她觉得很奇怪:“渺渺姐,这里面是什么?”虽然觉得很熟悉,但怀简并不认为这会是蛇肉,毕竟许吟怀对蛇的恐惧是她亲眼见到的。
“没什么。”许吟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