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夷吾把它圈进臂弯里,替流光解释道:“昨天出了点事情,她去帮我忙了。”
“喔。”小黑挺起肚子,“那我大度一点原谅她今天不给我吃水果了。”
“对了你刚刚说流光怎么了?”费夷吾转过来问蔚蔚。
客厅虽然大,但是六七个搬家工人再加上满屋没放好的家具,跟之前比起来过于拥挤。
走神的功夫费夷吾有点耳鸣没听清楚蔚蔚的前文。
“……别的也没什么,就是爱装大尾巴狼。”蔚蔚撇嘴道,“从小到大,她都很- yin -沉。”
“你认识流光很久了?”费夷吾好奇地问道。
“青梅青梅。”蔚蔚冲费夷吾挤眉弄眼,“她的本- xing -我最了解。”
“谁跟你青梅青梅?”慢悠悠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谁也没注意到流光什么时候来的。因为要搬的家具很多,防盗门大开,她或许是在刚才那波工人进来时一块儿进来的。
她站在- yin -影处,和环境融为一体。费夷吾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得出语气很冷。
没等蔚蔚有所反应,流光话锋一转:“还有,我允许老钱把房子出借了吗?”
蔚蔚脸色一变,推出费夷吾做挡箭牌:“呐,反正是借给费费住的,你总不能赶费费出去吧?”
费夷吾不知所措地攥紧袖口,有种想躲起来的冲动。
她清晰地感觉到流光生气了。
眼梢余光掠过费夷吾,流光的语气不期然软和下来,皱眉道:“老钱很缺钱吗?最近又去赌了?”
搬家工人们忠实地执行工作内容,不听不看这一台近在咫尺的好戏。
“没有没有,我妈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去茶馆,牌都不打了,每天等着晚上跟老姐妹跳广场舞呢。”
两人的对话内容费夷吾越听越迷糊,连连打起哈欠。
流光总算从- yin -影里出来,“十五,没你事,你再去睡会儿吧。蔚蔚,你让工人们动作轻点。”
“好。”
费夷吾乖巧地抱着小黑关了门去补眠。
她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后头脑异常清明。回想起之前流光和蔚蔚的对话内容,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跟房东钱阿姨租借的房子是流光的?!
费夷吾先开了道门缝,瞥见流光和蔚蔚分据沙发左右两端互相不搭不理。她不知该进该退,这时小黑勇猛地推开门。
“吱呀——”
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来。
流光:“你醒了。”
“啊啊,费费你醒了!”蔚蔚的表现则浮夸得很,她一跃而起,又打算扑上来似的。
流光伸长腿,绊她一脚:“谁允许你叫人家费费的。”
蔚蔚趴在迎面的双人沙发,委屈地嘤咛:“流光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流光愈发冷漠:“我以前允许你叫我名字吗?”
蔚蔚从善如流立马改了称呼:“嘤嘤嘤阿越我错了。”
不仅蔚蔚怕流光,费夷吾也认为她需要重新认识话里带刺的流光。她抓抓耳朵,在蔚蔚一声接一声“费费、费费”的呼唤中走出门。
客厅焕然一新。
和费夷吾卧室对角的那两面墙边摆着近两米高的百宝架和书柜,各种仿古的现代的瓶瓶罐罐占据了每一格空间。
见她格外关注新家具,蔚蔚拉着费夷吾来到书架前:“这都是我的战利品。”
“战利品?”
蔚蔚搬来脚凳,取下高处的一只青花瓷杯,说道:“呐,这是咱昨晚上遇到的,叫做蜃灵,是一种低级的地缚灵。对待地缚灵很简单,困住它的形体然后打散它们就可以了。不过它能扰乱空间,想困住它还有点难度。对于一个风水师来说,你昨晚上已经做得很好了,只差一步就可以消灭它。”
顺着蔚蔚的指引,费夷吾往杯内看,看到了盘旋在杯壁上隐隐活动的黑气。
不祥的预感骤然冲上心头,费夷吾仰头看着上百只形形色色的瓶罐杯壶:“这些东西里面都关了……东西?”
蔚蔚十分得意:“也不是所有都有,百分之七八十吧。”
“噫!”费夷吾火速逃离书架,连蹦带跳窜到流光身旁,抓着她问,“房子是你的吗?”
“是。”
费夷吾把下唇咬得泛白,握紧拳头问:“现在退租给不给我退押金?”
流光安抚- xing -地拍拍她的袖子,用眼色示意在沙发上乱跳的小黑坐好不要动,自昨夜蔚蔚出现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老钱不退也没关系,你可以搬我那儿住。”
费夷吾正认真思考流光的提议是否可行,但她下一句话倒是打消了这念头:“不收你房租。”
“……我还是住满三个月吧,太浪费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不想欠流光太多人情,怕自己还不起。
流光依旧贴心地没有勉强,“那行,过段时间再说。”
蔚蔚:“耶!”
小黑:“啧。”(注1)
为庆祝乔迁之喜,也是为了赔私自出借房屋的罪,蔚蔚做东,请流光和费夷吾去附近餐厅吃午餐。
席间,费夷吾假装不经意地问蔚蔚:“你昨晚是从哪里赶过去的?”
蔚蔚道:“家里呀,我都睡了。这不阿越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能不去吗?”
费夷吾的目光扫过蔚蔚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深邃的事业线若隐若现,她连忙别开目光,小声道:“你对流光真仗义……穿着睡衣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