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走回了部下们的宿舍间,她打开了夜间回来的部下的房间,手里提着一盏点亮的铜灯,悄无声息地走近床边,在火焰的光芒中,墙上照- she -出花九堇变了形的幢幢身影,仿佛鬼魅一般。
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部下,- shi -透的外袍也是换下了,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没有任何的问题。
她去晚归的每一个下属的房间都去看了一遍,几乎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她转开门把,走进了最后一个房间,那是莫观音的房间,她站在门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太纵容她了么,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般宠着,现在若真是出了事,那她又该如何是好。
花九堇走进去,将手中提着的铜灯放在床头的雕纹的红漆柜子上,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她靠坐在椅子里,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抬眼,眉间拢着一层倦意,现在已经凌晨三时了,眼白上染上一两缕的血丝。
不过是图个开心一起出去吃顿饭罢了,怎么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花九堇目光怜惜地看着床上的莫观音,见熟睡中的她突然翻了个身,身上无袖的白色褂子被睡得变了形,宽松的领子被她睡得偏到了一边。
花九堇目光望着空气,又坐了一会,她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两扇木框的窗户斜斜向外打开着,用钩子撑着窗户,防止被风刮得撞碎。
看着外面的雨和漆黑的夜空,还是没有一点的变化。她望着夜空出了神,过会才转身走回床边,弯腰要将凳子搬回原位。
她的目光刚好滑过莫观音背对着她的肩膀,神情一愣,目光定定地盯着莫观音从衣服下露出的肩膀,她将椅子轻轻放下,伸手微微拉下了肩膀处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上一生长的手掌掌心般大小的花纹,样子好像一张狰狞的面容微微张开着嘴,不过嘴的地方只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
这是什么东西?花九堇讶异地看着这个花纹,伸出手指摸了摸,入手一片光滑,不是纹上去的,倒真像是从肌肤里长出来的一样。
她收回了手,目光严肃地看着这个花纹。
过了会又将衣服的领子给莫观音拉上去,将椅子搬回原位,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
如何验证这个图纹是莫观音纹上去的纹身,还是别的东西。
最好的办法就是……花九堇又不得不再次走了一遍晚归的部下的房间,去查看他们每一个人的肩膀同样的位置。
花九堇从最后一个下属的房间里出来,伸手关上了门。
走廊橘黄色的灯光将花九堇精致而白皙的面庞笼罩在一片温馨的光芒里,可是她的神情却是严肃而茫然又痛心地仿佛狂风里漂浮不定的零散花瓣一样。
今晚,哦,已经凌晨四时了,应该是昨晚出去一起吃饭的部下,他们每个人的肩膀处,在同一个位置,都有那样一个图纹。
这可不是巧合啊。那个饭冢,有问题呢……
花九堇真是为了自己的下属- cao -碎了心。
她叹了口气,走去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第3章 贪睡·贪亲·情与怒
“花姐!花姐在哪?哎!你们看见花姐一早有出去吗?”门外贤长歌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在询问着别的阁里的兄弟。
“没有。这么早,花姐会不会还在房间里睡觉啊?”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有,我去过花姐的房间,她不在房间里。”贤长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恼。
……
“唔——”花九堇从靠着的桌子上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想睁也睁不开。现在几点了,她到底是睡还是没睡?
我在哪?我是谁?
花九堇叹息了一声,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救命啊——
她双手撑着桌子,闭着眼睛缓缓。
“你向弟兄姐妹们也去问问,帮忙找找花姐,这一大早有事呢!”贤长歌对那男人嘱咐道。
那男人乖巧地应着。
“花姐!花姐?”贤长歌叫唤的声音又远去了。
有事?莫非是莫观音她们出事了?花九堇挣扎着睁开眼,站了起来。她渴求睡眠的目光凶残的仿佛饿狼扑食一般闪烁着绿光。
她屐着布鞋走出去打开了门,外面已经是晴朗甚至是烈□□人的夏日的模样。
那过分灿烂的阳光晃得花九堇有些眩晕,她还记得昨夜快要破晓的时候,雨水在一瞬间便从磅礴大雨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继而又停止了,天空中浓稠的黑暗一直维持到清晨没有转变,然而在一个呼吸之间,黑暗便快速地退晕了开去,仿佛是浓稠的墨水被水渍一遍遍冲刷干净了般。
场面恐怖而诡异至极,让花九堇都觉得内心震撼。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花姐!花姐!”对面,一个年轻的短发男子正朝他伸长着手臂挥手,试图吸引花九堇的目光,“花姐!这边!”
花九堇因着灿烂的阳光而半眯着眼,她抬起手朝对面的男子挥了挥。
对面的年轻男子立刻咧开嘴像个大男孩一样开心地笑起来,然后绕着长廊朝花九堇跑过来。
“怎么了?”花九堇转身看向向自己跑来的男子。
“花姐,长歌姐找你呢,说是有事。”短发的男子朝花九堇恭敬地弯了弯身,然后直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花姐,要不先去大堂用早饭,我去将长歌姐给您带过来。”
花九堇点了点头,向正大厅走去。
短发男子又朝花九堇的背影弯了弯身,才转身去找贤长歌。
花九堇走去正大厅的路上,有正在寻找花九堇身影的下属见着花九堇,俯了俯身,便跑去通知厨子将早饭端上桌了。
花九堇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吃着早食,各种京城有名的小吃都摆在桌上,还有南方肉馅的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