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发着光一般,亮亮的,却又因为刺眼没有办法看到里头去。
他面无表情地拒绝,这回直接把衣服脱了对林城年说:“换一件。”
林城年无语,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被他抓出来的那些散落在床上的布,眉毛简直都要拧到一块去了:“你这些破布有差
别吗?”
徐行原本正用手支着头坐在一边,听见林城年的问话才微微扬起下巴。他偏过脑袋,表情似笑非笑:“那你就自己出门吧。”
闻言,林城年眯起眼睛朝徐行挥了挥拳头。
徐行微微一笑,往后一倒,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还没有折的被子里,原本有些清冷的声音却因为模糊而变得异常温和:“我再眯
一会,你慢慢找……”
林城年:“……”
等到什么事都弄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林城年看着自己的手表,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摇头晃脑,那样子就像是颇恨自己有
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般:“我说阿行,虽然齐允那家伙不在了你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吧?”
他仿佛没有看到徐行的表情一般继续说:“你瞧你过的什么生活?又是昼夜颠倒又是三餐不全,你是不是除了我连可以说话的
朋友都没有了?”
林城年眯着眼睛,手指却往徐行脸色捏了一把,还是无视徐行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瞧你的样子,简直可以去演吸血鬼了。”
徐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头一点点锁了起来。原本打算反讽林城年几句,可是当他看到林城年目光中的那一点暗色,喉结
动了动,最终还是垂下眼帘。他皱了皱眉,把脸转到一边说:“现在这样挺好。”
“好个P!”林城年终于跳脚,连声音都蓦然变大,“要么你赶紧把那边该死的工作给辞了!要么就给我滚到那边去!别在这样
搞的人都开始不正常!你说你现在年轻还抵得住,等你过了三十你总不至于还这样吧?”
徐行没有说话,他随手指了一辆早餐车,说:“先去买早饭再说。”
林城年却一把抓住了徐行的手,眉头也渐渐拢了起来:“阿行……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徐行手腕一翻就逃出了林城年的束缚,回过头,表情却是冷冷静静异常沉稳,一如林城年多少年前就一直看着的那样。他听见
徐行用一种低缓并且平静的语调说:“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我知道。”
林城年站在原地看着徐行的背影,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知道……你知道个鬼咧。”
终于到了商场,林城年对一旁似乎注意力还完全停留在刚出那包甜的要死的豆奶身上的某人忍无可忍。他揽住对方的肩膀,侧
头靠到对方耳边,咬字说:“喂你给我专心点啊~”
徐行不回话,依旧面无表情。
林城年絮絮叨叨:“阿行,你说这件衣服怎么样?”
没有回话。
“我觉得挺好的。喂,你说呢?会不会觉得颜色太单调了一些?颜色这种东西当然要搭配的好才是好嘛。恩。”
还是没有回话。
“喂你不要在那边发呆好不好!看我穿的效果啊!”
徐行勉强忍受着周围那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声音,太久没有接触人群让他连行动都不自在起来。除了林城年,他竟然对
周围的人和事都感到了一种不甚明显的荒谬感。徐行的目光飘到林城年身上,表情突然生动起来,像是悟到了什么:“原来不
用在动物园也可以看见花孔雀。”
“……”林城年呼出一口气,对一旁的售货小姐微笑地说:“请不要理他。”
一路磕磕绊绊,看着乐此不疲地试着衣服的林城年,徐行甚至感到了头痛。他不明所以地问:“你衣服不是很多么?”
林城年笑了一下,说:“有些以后不会穿了嘛~”
“?”
徐行看着林城年。
林城年神秘一笑,他的表情似乎总是笑,只是眼睛里的东西让人看不清。林城年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嘴角的弧度
有些欠扁:“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徐行也不生气,跟着一笑:“我记得我有存你妈的电话。”
“……”
微微叹了一口气,林城年又笑了起来,他往四周看了看,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他好像很苦恼似地皱起眉毛,最后却又
笑了起来,对跟着他一起坐下来的徐行说:“好兄弟。现在的话你什么都别问。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吗?”
徐行静静地看着林城年。
林城年苦笑:“你别这么锐利行不行?不对啊,这么厉害怎么就不懂改善改善自己的生活?”
徐行低头,盯着眼前来来往往行人的脚。每一个人都穿着不一样的鞋子,走路的步伐大小,踮起脚跟抑或用前脚掌走路,各不
相同。徐行突然笑起来:“其实我也有辞职的打算。”
林城年在一旁使劲地点头。
徐行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膝盖,那频率却似乎带着某种节奏。他轻笑,声音像是在叹息:“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
到底舍不得的是什么……阿允他……”
林城年默不作声地听着,徐行却沉默了。
然后徐行突然转回之前的话题。他对林城年说:“不想说就算了。”他想了想,“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林城年听后,愣了愣,然后才用力揽过徐行的肩膀,笑起来,徐行几乎都能感受到林城年身上传来的温度:“我老觉得你最近
特别诚实。”
“……”徐行察觉到路人的目光,冷静地思考着如何掰开林城年的手。
林城年却毫不在意,还是笑眯眯地:“你能想开就很好。至于我的事嘛……到时候再说吧。”
第八章
徐行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早上林城年拿出来并且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件折好然后放回衣柜。他皱着眉站在柜
前,转头看向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却给人逼仄之感的房间,突然一阵疲倦。他用手揉了揉鼻梁,转身走进浴室。
冷水淋下来,刺得徐行猛然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去调水温,却无意间看见自己的脸。被水滴布满了的金属倒影出他漠然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