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咬了咬牙, 使劲将楚云端护在怀中,她可以感受得到,怀中之人微弱的呼吸声, 悬崖到底,谢宴砸在一个石头上, 撞得生疼。
她抬起眼来看着怀中的楚云端, 黑发散在肩上, 高高在上的楚云端何时这么狼狈过,她伸手将自己的灵力不断地输入楚云端的身体里。
可是胸前像是被捅了一个大窟窿,怎么样都止不了血。
“师父,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啊,你告诉我啊。”谢宴喊了一声, 可是身上的那个人似乎毫无知觉一般。
她打开全身经脉,将自己所有的灵力输入楚云端的身体之中,她忽然是想起来之前楚云端在药仙城拿了许多丹药过来,她神识探入楚云端的储物戒指之中,果然是发现了许多丹药。
她只不过是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进入楚云端的储物戒指之中,却没有想到真的能够,她搜寻了一圈,在发现其中的培元丹,拿出来给楚云端喂了一颗,再加上将自身的灵力统统输给她,楚云端这时候才微微动了动手指。
谢宴看得眼泪直冒,怎么都止不住,小魔头谢宴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师父,师父。”她喊了两声,可是楚云端却依旧没有反应。
平日里的楚云端无所不能,可是她还是忘记了,楚云端也会受伤,也会身死道消,也会离开她。
谢宴站起身来,抱住楚云端,她擦了一把眼泪,楚云端身上的血迹擦在脸上,看起来凄惨无比。
谢宴啜泣了一声,身形一个蹒跚,竟然又摔到了地上,青草地里弥漫着青草的气息,一地的绿草之上,竟然布满了鲜血。
谢宴呲了呲牙,她的腹部竟然还插着一把剑,那把剑,赫然便是沈嫣的那一把,当时情况危急,她实在是摆脱不了沈嫣,竟然生生受了这一剑才得以近楚云端的身。
她伸手将那一把剑拔了出去,用自身的灵力修复着身体,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楚云端的那伤怎么都止不住?
鬼符契纹!她脑子里想起了这个东西来,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她握住楚云端的手,一边输送着灵力,一边呆滞地坐在一边叨叨着。
鼻头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这个时候,身边突然想起了脚步声来,谢宴转过身去,一边祭出了动情来护在前面,走过来的小姑娘手里的箩筐突然掉在了地上。
里面刚刚采摘的灵草落了出来,谢宴眯了下眼睛:“你是谁?”虽然这样问着,可是心中却是想着,管她是谁,把她的金丹挖出来给楚云端!
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宴这狠辣的眼神给吓着了,一时之家愣在了那里,只是谢宴觉得自己现在是狠辣的模样,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别提有多可爱了。
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再加上一双杏眼迷胧,活像是受了欺负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猫,小姑娘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春花姐姐!”
这一声回荡在谢宴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自己的小名?蒲苇一见到谢宴这般模样,便知道谢宴大抵是将自己给忘记了。
蒲苇小小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叹了口气:“当日在名山宗,姐姐莫不是忘记我了?我是蒲苇啊!”
这时候谢宴的记忆才渐渐复苏过来,只可惜今日光景与那年不同了,现在看着谢宴与楚云端的这副模样就知道有多么凄惨了。
蒲苇还算是有点见识,看了眼楚云端的伤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鬼符契纹!”
谢宴眼中划过一抹欣喜:“你知道这鬼东西?你知道就一定有办法救我师父是不是?”
蒲苇被谢宴这眼神看得一惊,瑟瑟地收回目光去,皱了下眉头,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先同我回去,回去我再想办法。”
谢宴将当初楚云端困过她的小铁球拿了出来,将楚云端暂时放在了里面,然后随着蒲苇往她住的地方而去,看着腹部不断地渗血出来,她吞了一颗培元丹,这才好了一些。
这时候谢宴才知道,当初在名山宗的时候,楚云端给了她一卷功法,修炼得小成了一些,她才被自己的同伴给找到,她不是道修,而是妖修。
怪不得道修的那些功法不能够让她有所精进,蒲苇他们这一族的族人,阵法秘术尤为擅长,这也是蒲苇为什么能够一眼看穿鬼符契纹的原因。
回到蒲苇住的地方,倒是清净,将楚云端放在床上,谢宴打死都不愿意再离开一步,巴巴地看着蒲苇。
蒲苇无奈,只好坐在了床榻边上,仔细看了下楚云端的伤势,她皱了下眉头,谢宴被她这幅表情给吓着了,动情看在木桌上,整张木桌便碎成了两截。
“老子告诉你,要是治不好我师父,要了你的命!”
谢宴脸色一白,站也站不住,只好靠在一边,作出凶狠的模样来,蒲苇缩了缩肩膀,当初怎么没有发现,魔修竟然这样凶。
她轻轻开口:“又不是鬼符契纹的本体,不过是中了本体的精血,导致灵力失去了效果,这点程度的话……”
蒲苇顿了顿:“应该是有办法的。”
“鬼符契纹这东西,我只是在族中的记载中见过,听闻当年周天大帝困妖兽,锁乾坤便是用的这种秘术。”
听到周天大帝这个名字的时候,谢宴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蒲苇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枚金色的丹药来,给楚云端服下。
然后蒲苇看向了谢宴:“想要救楚前辈,还得需要春花姐姐你。”
“什么意思?”
蒲苇看向谢宴,眼珠渐渐转成了绿色,他们妖修,还真的是色彩斑斓啊。
“被鬼符契纹禁锢过的血已经不能够用了,只有换血,只不过妖域找不到几个道修,而谢道友就是现成的,春花姐姐不会不愿吧?”
若是真的能够救楚云端,怎么可能会不愿,只是……
她咬了咬牙,看向了蒲苇:“用妖修的血。”
蒲苇一愣:“谢道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