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会消失,会延续下去。
天空拉扯着蔚蓝,像天琊清澈的颜色,一直到天际,没有尽头的延伸,有几朵白云,被风揉捏成奇怪的形状,草地浮动着绿草的清香,洪川的水流有鱼儿跃出水面落下的声响,绿草中开着小朵的黄花。
陆雪琪的心很平静,低诉着应有的美好,修留下的,而由她延续的。
“嗷~”小狸突然传来一声轻叫,陆雪琪立马停止了思念,转过头去。
摔在地里的陆芷萱,重新爬了起来,胖胖的小手,抹掉嘴上的泥和草,呸呸了两下,又格格地笑了起来,调皮地抓了把草,朝着小狸扔去。
陆雪琪笑了,无奈又宠溺的,她身后的天空裂开了缝隙。
陆雪琪的笑凝固在脸上,又消失,她察觉到了什么,不敢回头,心,跳得好厉害。
微风吹拂大地,芳草弯腰到了远方,有谁落在了这片草原,踩在松软的草地,踏踏实实的。
陆雪琪的心,突然平静了,回过了头去。
一个转头的瞬间,似乎都太长了。
红色的眼瞳中映出了镌刻在生命的容颜,如初见的悸动,像岁月的绵长。
她们相望。
平静的相望。
修迈开脚步,朝着她走去,一步,两步,到面前。
陆雪琪笑了,修也笑了。
她不会告诉她,她的难过、思念、淡然、爱。
她也不会告诉她,她知道她的难过、思念、淡然、爱。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远处,趴在地上的小狸咧嘴,流下了泪,被它尾巴整个束缚起来捂住嘴巴的小芷萱也停止了挣扎,依偎了过去,她忘记去叫那相拥的人影。
柔和的阳光照着大地的绿意,宽阔的草原也像望不到边际,与蓝天对望。
躺在地上的小孩、奇兽,变成了天地间的小点。
她们轻轻抱着。
风光,静好。
第252章 第两百五十一章
龙形谷,草庙村。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遗世之幽谷,人间之仙境,在大地之春焕发光彩,初晨的光辉照耀山川,洒在幽谷朦胧的云雾里,微风将薄雾舞出了彩练,破晓将过,山野村落一切都才刚刚醒,宁静的村庄里还没有什么人起来走动,偶尔走过扛着锄头准备早起播种的朴实农民,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就没入了村外的田地。
不是农忙的时候,村庄也显得特别的慵懒。
当鸡鸣犬吠交叠着低了下去,农家小院里便有村妇烧火煮饭的炊烟升起,偶尔往院外泼出一盆子脏水,换来路过邻里的几句闲扯或打趣。村子里走动的人渐渐多了,每家每院都开始了他们新的一天,最朴实、最简单,也最幸福。
村长王二今天也起得很早,洗漱完了,为祠堂里的祖祖辈辈上了早香,就将祠堂大院的门打开,祠堂打磨得宽敞光洁的石地庭院成了村里孩子每天必来报道的基地。王二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老骨头,就坐在祠堂大门的门槛上,抽起了烟。
“立春雨水溅,惊蛰虫不眠。昨天夜里洒了点雨,今天倒是好晴天。嘿嘿。”王二嘬了口烟,笑着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中的村庄,心情嘛,美得很。
尤其是在看着农舍屋瓦间最特殊的那间草庐方向,总是不自觉就笑笑。
草庙村,百草庐。
在炊烟袅袅中依旧静谧的地方。
不大也不算小的屋舍修葺得精致,屋前的庭院里鲜花开放,百花微香。紧闭的舍门,没有一人来打扰它的宁静。
太阳照在娇嫩的鲜花上,庭院里来了蝴蝶,也来了温驯的鸟儿与白兔,轻微的声响并不影响屋舍主人的好梦,昨夜早早睡下的孩子却在鸟叫声中睁开了眼。
装扮得温馨的房间里,陆芷萱在大床上肆意的翻了个身,滚到了毛绒绒又暖和的大尾巴上,同样醒来的小狸,用头拱了拱壮实的小胖子,四肢绷直美美得抻了个懒腰,陆芷萱顺着尾巴一拱一拱地赖到了小狸身上。
“早。”抱着小狸的脖子,陆芷萱蹭了几下,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就笑。
小狸眼神宠溺地舔了舔小芷萱的脸颊,抖了抖毛发就变大了身子,咬过被陆芷萱蹬开的被子搭在了她身上,陆芷萱咯咯直笑,前段时间就能自己一个人睡的小芷萱最喜欢小狸为她盖被子。
她踢开,小狸为她盖上,她又踢开,小狸又为她盖上,如此反复,是属于她们两个的小游戏,乐此不疲。
陆芷萱又被裹在被子里了,这一次她没有马上踢开,睁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太阳晃得她眯起了眼睛,她眨了眨眼,钻进被子里,慢慢蠕动,从另一头钻了出来,很快半个身子就吊在床边,两只小脚丫晃啊晃的,摸索着想要下地。
小狸从床上跃起,熟练地成了陆芷萱的垫脚石,她扒拉着小狸的毛发,就顺着小狸的身子安全爬下了床,那股子聪明和熟练劲儿一点不像个两岁不到的孩子。
陆芷萱光着脚丫下了地,穿着个肚兜就要往房间外面跑,小狸正好在找她的衣服,回过头来,陆小胖子已经开门跑出去了,小狸认命地叹了口气,将鞋子衣服都咬住,跟了出去。
小芷萱有狐珠保护,自从会跑会跳就可劲儿撒欢,从来只要一不注意穿个肚兜泥地里撒野都干过,但今天她抖着一身肉,没去追兔子也没抓鸟,直往屋舍另一间房跑,不消一会儿,就跑到了那紧闭的房门前。
陆芷萱精灵着,她知道这是她娘的房间,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听不见什么声音,她就轻轻地把门推开了,爬着翻过门槛,她那圆溜溜的眼睛就看到床上有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
她两个娘亲都还没有起来。
修在外侧,陆雪琪在里侧,平日里清冷的陆美人整个窝在修怀里睡得安稳,手紧紧地捏着修的衣襟,像个小女生梦里也不撒手。修的手一只枕在陆雪琪颈下,一只自然搭在她腰上,一夜好眠。
搭在她们身上的薄衾微张着,若隐若现的,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