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姬在修的目光下,眼中的光泽重新恢复,她困惑地看着修,仿佛置身在迷雾中。
四人之中只有青龙站了起来,“胜负已决,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动手吧。鬼王宗就在前面,不过、”青龙摇了摇头,不想再提。
修看着他,不动。
鬼厉、小白、林惊羽已经走过来,带着小灰、小狸,小狸跳上了修的肩,舔了舔修面无表情的脸。
小白静静地看着修,林惊羽、鬼厉却显得没有那么大的耐心,鬼厉- xing -格沉闷,还没有开口,林惊羽- xing -子直,已经开口叫了一声,“修儿姐?”
修双眼轻阖,褪去了风雷红莲甲,而后睁开。“我以为你们早就明白我与你们周旋不是为了你们的命。”
“哈!青龙虽非智者,也并不愚笨,姑娘一再拖延之用意,我也猜了个一二。我们各为其主,敌对已久,不能阻止你们是因为我们技不如人,难道姑娘真的还想让我们反过来帮你?”青龙侧身,冷笑了一声。
“青、”鬼厉正欲说什么,林惊羽阻止了他。
修手一挥,除去了他们身上所中火焰禁制。“你确实不是愚者。我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羞辱、激怒你们,我只是想问我刚才展现的力量可怕吗?面对死亡的一瞬间你们又想到的是什么?”
“恩?”
“你们是否经历过真的绝望?”修将玄武、幽姬、白虎一一扶了起来,他们因为愣神而任由修的动作,“真正的绝望,是看着你所信仰的,一直追寻的,一直执着的,渐渐分崩离析,绝望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没有希望的未来,就好像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青龙四人一惊。
“鬼王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比我清楚,如果我方才的力量有那么一点可怕的话,那么被一个疯子得到这种力量更可怕上千倍万倍!到时候世界会是怎么样?难道这些就是你们的立场与信仰?”
修的话让青龙等人陷入了沉思。
“我佩服你们的视死如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死亡太没有价值了。从容赴死或许是勇气,但努力活着也许更需要勇气,活着才能忠于你们心中所想。在生死存亡面前,我相信没有永远的敌人。”飞鸟盘旋在天空,小狸仰头呼应它的啼叫,修望着落日,认真道:“我确实想要拉拢你们,因为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可能,我要让鬼王的大计以失败告终,我一定要阻止修罗灭世!”
“青龙,同我们合作,与其说是帮我,不如说是帮你们自己。当然,我不强求你们接受同我们这些‘所谓正道’合作,也不会要你们的命,现在能少一分阻碍,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修抬手,飞鸟落在了指间,她指尖刮了刮飞儿的腹部,扬手让它飞向了与夕阳相反的方向。
“我观察下来,你们应该与你们的宗主之间出了问题,既然现在你们出了鬼王宗,就不要再回去,这是忠、不,警告。”
修使了个眼色,便朝着鬼王宗方向走了,不再管青龙他们,小白、鬼厉、林惊羽也默默跟上了修的脚步。
“你还真是不嫌麻烦。”小白对修低声道。
“只要有利的,当然不嫌麻烦。”
青龙、幽姬四人面面相觑,青龙和幽姬对视了许久,就在修他们快要没了身影的时候,青龙几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追了上去。
“赫达姑娘,不妨告诉我修罗灭世究竟是怎样。”
“好!说又何妨。”
寻到了青龙他们暂居的山洞,修大方告诉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夜色中,一只飞鸟依旧往青山方向飞着。
初晨。
河阳城里,一所大院子里,金瓶儿正和飞燕坐在院中谈论着什么。
第207章 第两百零六章
不相信自己的人,连努力的价值都没有。
我叫飞燕,其实这并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只是太久了,我已经忘记了原来叫什么了,这个名字是把我带进合欢的那个人取的,取其‘飞燕游龙’之意,她教我矫捷、机敏,她要我忠心不二。
这是应该的,因为是她改变了我本以为暗无天日的未来,她是合欢派的掌门,我的师尊、不,主人,三妙仙子。
我跟在她身边已经很久了,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时她刚继任掌门没多久,我以为我的价值仅仅是她养在暗处搜集情报,排除异己的工具,永不见天日,直到她遇上了金瓶儿。
当初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安排给金瓶儿,原以为只是为了监视,可是这一跟就是十年多。渐渐地,金瓶儿的影子总会和当初救我的她重合,而她看金瓶儿也越来越像个、慈母,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对金瓶儿死心塌地,成为金瓶儿最得力的助手。
她与金瓶儿是肯定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会如此重视金瓶儿,只因为金瓶儿很像她,那不服输的- xing -子很像她,当她为了救金瓶儿被兽妖撕裂的时候,她素来冷如冰霜的嘴角竟然微笑着,她觉得她的生命还是在延续着……
我不奇怪我懂她的心思,因为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经太久太久,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会对除了她之外的人臣服,心甘情愿的追随着。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是不是把对她的感情移到了金瓶儿身上,但后来看着金瓶儿和燕虹,听说了陆雪琪和赫达修的事,我才明白我一直追随的是金瓶儿身上的勇气!那种我不敢、不信的勇气!
所以自己尊金瓶儿一声‘姐姐’才会那么自然,自然到能骗她那么久啊~
河阳城僻静的大宅院里,太阳早早升了起来,晒得身上暖洋洋的,飞燕脸上的面具反- she -着金灿灿的阳光,嘴角情不自禁的笑着。
‘叩、叩!’两声指节敲在石桌上的脆响唤回了飞燕飘远的思绪。
一旁,金瓶儿挑起了眉毛,望着发起呆来莫名发笑的飞燕,满眼不掩饰地嫌弃:“不就是赏了你缠绵丝,至于傻乐吗?你胆子倒不小,竟把心思打到我师父身上了,哼,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