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舒再向别处看去,但见地上有一石桌石凳,他心下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未来得及思索,又见离着石桌不远处有一白玉圆台,白玉无暇,似乎散发着幽幽光亮。
云庭舒一见那白玉圆台脸色大变,倒不是吃惊这白玉圆台比他睡得床还要大,也不是惊讶于此处竟有如此世间珍宝。实在是白玉圆台上盘绕着的那条黄金巨蟒过于骇人!
那条金蟒闭着双眼,就那么满满登登地盘在白玉圆台上。他不知道这蛇会有多长,这白玉圆台长约将近三米,这蛇在上面盘了好几圈,蛇身也极为粗壮,和那生长百年的树木不相上下。
虽然离得这么远,云庭舒还是可以将金蟒身上的鳞片看得清清楚楚。那鳞片,怕是比他手都要大吧。
云庭舒吓得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想往外跑,他自以为很小心,在可以不惊动那条金蟒前逃出去。
哪知还没跑到那块竖着的大石头时,身体却凭空撞到了什么东西,将他直接弹到了白玉圆台下面。
云庭舒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摸到那快白玉圆盘了,他也不知自己被弹到这来的,但他知道,这么一弄,那条金蟒一定是被惊醒了。云庭舒闭上双眼,脑海中只涌现出四个字——吾命休矣。
“荷!”云庭舒已经做好了被金蟒吃掉的命运,脑袋上面却突然听到有人轻嗤的声音。他仗着胆子睁开眼抬头向上看去。
没有意料中金蟒的血盆大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极美的桃花眼,这双眼是属于一个极漂亮的男人的。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安宁村假扮兰运的南音。
南音穿着亵衣,带子松散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就这么慵懒地坐在白玉圆台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云庭舒都以为他刚才看见的那条金蟒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你是怎么进来的?”南音最先开了口,因为刚醒的缘故,声音慵懒中带着沙哑,及其勾人。
云庭舒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小生云庭舒,只因外面下雨,故此进来躲雨。”
说到此处又躬身施礼:“冒昧闯进来,打扰阁下休息,请海涵。”
南音知道是今晚自己忘了设结界了。
“海涵?哼。”南音将亵衣拢好,再一抬手,洞里已亮如白昼。放在石壁上的珠子都是夜明珠,晚上睡觉时南音嫌它们太亮,就用布将它们罩上,这会儿他将照在夜明珠上的布全都拿去,洞里顿时亮如白昼,“你可知我是何人?”
云庭舒依旧保持着施礼的姿势:“你,是妖。”但凡聪明点儿的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说南音是神仙。不管什么时候,甜言蜜语总是有用的。
但云庭舒却将实话说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说我是神仙。”南音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庭舒,一股书呆子气,和褚攸一样。看这样子,比褚攸还要呆。
云庭舒再施礼:“小生从不说谎。”
“把身子直起来吧,躬着身子怪累的。”南音斜躺在白玉圆台上,打了个哈欠继续问,“你这么晚了来这山上做什么?”
云庭舒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南音心中暗嘲,真是个呆子。
“云庭舒是吧,我叫南音。如你所见,我是条蛇妖。”话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时间也不早了,过来让我吃了你,我好再快点儿睡一觉。”
云庭舒愕然抬头,他认为他俩刚才聊得挺愉快的,为何突然说要吃了他。
“怎么?还要我亲自过去请?”南音用眼睛斜着他看。
“能不能不吃小生?”云庭舒打着商量,“小生只是误入仙府,实乃无心之过,罪不至死啊。”
“哦?”南音倒是对他起了兴趣,他原以为像云庭舒这种书呆子,知道自己要吃了他,准会吓得屁滚尿流,涕泗横流,苦苦哀求着自己不要吃他,“给我个理由。”
“因为小生不想死。”
“呵,”南音轻笑道,“不想死的人多了,难道黑白无常去勾魂时,谁说不想死,就不用死了吗?这个理由不成立。”
云庭舒想了想又道:“小生家中——”
“别和我说那些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妻儿,”南音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没有那么大的慈悲心。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是再说不出来,我可就要享用宵夜了。”
云庭舒急得汗都出来了,刚才本就淋着了雨水,这阵s-hi漉漉的贴在身上极为难受。越着急越想不出来,越想不出来越着急。
脸上什么神情都有。
南音也不催他,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云庭舒五官极为端正,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一身正气。
这么一张脸,再配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南音越看越觉得有趣,越看想捉弄的心情就越浓。
云庭舒丝毫没注意到南音投过来的时候,他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水珠,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我可以给你送别的食物。”
南音看他想了半天,以为他会想出个什么办法呢,没想到就这个,眼波流转,颇有玩味地道:“哦,是什么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