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的甄暖看着这温情的画面很想甩毛巾走人,可她也知道任- xing -不得,将此时甄小可让出去是更大的失败。
要怪只能怪她了,她没有照顾醉酒之人的经验,毕竟甄小可从来没喝醉过。
将毛巾扔进盆里,甄暖进厨房调制蜂蜜水,被许然喊了声:“白开水就行,可可好像有点渴。如果可以的话,再给我包棉签。”
多么熟悉的可可。
甄暖将才拧开的蜂蜜放回柜子,嘭的一声关上,倒了杯水放在许然旁边,些许冷漠:“家里没棉签了。”
“没事,那你过来帮我扶着点可可的脑袋,我喂她喝点水。”
甄暖没动,许然转头盯着她道:“现在要多喝点水,不然明早起来,喉咙会很难受。”
“许然,你想做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一脸淡然:“随便你怎么想我,但现在,可可最重要,不是吗?”她眼里闪过些许心疼。
甄暖很想回一句去你妈的。
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呢?就算不提当初抛弃的事,你他妈带她去喝那么多酒还有理了?
纵使千般不愿,甄暖还是规规矩矩上前,抚着甄小可的脑袋。
喂完水,许然又用热毛巾帮甄小可擦手,她秀眉蹙着,手下的动作又轻又缓,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甄暖立在一旁,看这画面,心思早飘到了从前。
那是周末,她本是带做好的青团给她俩吃,一摸甄小可的额头吓得够呛,忙叫醒了睡午觉的许然。
她却卷着被子兀自翻了个身,声音慵懒:“没事,她昨晚就发烧了,出身汗就好了。”
许然指不上,甄暖只得求助于意识迷糊的甄小可。
她走起路来脚步都是虚的,整个人软乎乎的没力气,却字字清晰地给她指明酒精等物位置,还一直安慰她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经过那次,甄暖就对许然彻底失望了。
当初发着烧不管不顾的某人,如今这样尽心尽力照顾醉酒的人,是演给谁看?
她吗?
甄暖将沙发脚蹬搬到甄小可旁边,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眼睛眨啊眨,似乎在认真研究许然的一举一动。
“被子在哪?在这睡觉,可可等会儿会冷。”许然又站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甄暖不急不缓换了个动作,慢吞吞道:“不着急,就喝了点酒,不会死。”
她懒懒抬起上眼皮,看向她,紧抿着唇表明她的态度。
别耍花招,简单点。
许然蹙了蹙眉,眉宇间写满了讶异,似乎没想到甄暖是这样照顾甄小可的。转眼就要将身上的大衣褪下来盖到甄小可身上,被甄暖拦住。
“开了空调,室温有25度。”
许然仍执意要盖,被甄暖强行扯过衣服丢在地毯上,从里头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甄小可披上。
“你刚从外面进来,衣服上有寒气,又有灰尘,可别折腾她了。”
许然尴尬将衣服扯回来,她朝甄暖盘腿坐下,将衣服盖在腿上,浅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又转头,帮甄小可掖了掖衣角,眉间满是柔情。
甄暖看不下去,她本以为她耐心很好的,可这画面,她看得越发恶心。
“许然,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许然将视线定在甄小可身上,缓缓一笑。
“她不喜欢你。”甄暖直截了当的说。
从知道许然回来那一刻,她曾幻想过千万种和她见面时可能会说的话,却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她连与她周旋都不愿,她只想许然尽快消失,最好永远别来打扰她和甄小可的世界。
“是吗?”许然一笑,眉目间染上风情,撅着嘴,似是委屈的嘟囔:“可我看可可还挺喜欢我的。”
那是她蠢!
甄暖强行忍着才没将这句话喊出来。
真是不明白了,在她这儿口口声声说着有多不喜欢许然,怎么一到许然那儿就能嬉皮笑脸还陪着喝酒了?
两面三刀?
甄暖肺都要气炸,强扯了一个笑在脸上:“你对她怎么样,她该怎么对你,你心里没数吗?"
喜欢二字,形容在她俩之间,未免太违和了。
“甄暖,我和可可身上留着一样的血,我知道她的想法。”
许然笑了,终于不再是那百般无害的笑,这笑带了点威慑,她道:“实话说吧,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补偿可可,我想要尽一个姐姐的责任。”
甄暖暗自掐紧了手心,却也笑了:“你想要尽姐姐的责任自然好,可现在会不会晚了点,她成年了。”
多一个人疼爱甄小可她本就不该有意见,可关键这人是许然,还大言不惭说着要尽责。
都成年了才来说尽责,早几年干嘛去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照顾她,怎么都不会晚吧。”
话落,许然伸手顺直了垂落在甄小可脸侧的碎发,露出那半张精致的侧脸来。
甄暖想打掉她的手,也忍住了。
她想,她该保持该有的风度。
在照顾醉酒甄小可的这一层面上,她已经输了。不能再输一次。
甄暖不想和她兜圈子,也没废话:“既然她已经成年,这种事还得看她的意愿,你和我说也没用。”
“多个人疼,总没人会拒绝的。”
许然笑着站起来,打量了下这屋子,笑着说:“和你说,是我的礼貌。情面上来讲,总该给你个心理准备,毕竟这些年是你在照顾她。”
“辛苦了。”许然伸手,甄暖攥了攥拳头伸手,两手交握住,一秒就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