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芸意会而笑, 放下心来, 又叮嘱她了两句, 挂断电话。
电话一挂，甄小可无力瘫软在凳子上，脸色有些白，手指不轻不重掐着手机，思维放空。
比起许然的抛弃, 平心而论，甄芸算很好了。
她只是阻止甄暖收养她而已。
那时暖暖才十八，大多数人还青涩懵懂的年纪，她却要负责一个小女孩的人生，甄芸作为家长自然会反对。
她理解甄芸，毕竟那时她也觉得自己是甄暖的累赘。
可她没有办法。那时，她除了死皮赖脸地依附还愿意陪着她的甄暖，她找不到任何办法。
甄芸一直都不喜欢她。
刚才那通电话，代表她接受了她吧？
甄小可嘴角翘了翘，还是开心的。
除非必要，她其实很不喜欢去讨好别人。
她一直这么认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并不会因为你多做了什么而改观。
可甄芸是例外。
当初为了得到她的认可，她做的那些事……还挺傻的。
不为别的，大概只因为她是暖暖的姑姑。
她当初觉得血缘关系不可割舍，所以，她宁肯自己委屈，也不愿让甄暖为难。
现在就更不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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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小可下午去了趟超市，准备采购年夜饭的食材。
她和暖暖的想法都很传统，虽说团圆桌上怎么数都只有两个人，但年还要过，仪式很重要。
何况，这是在一起后的第一年。
甄小可在红酒货架旁挑了好久，眼睛都快挑花了，却依旧没决定好挑哪一瓶。
对她而言长得其实都一样，味道也差不太多，可这东西价格却天差地别。理论上来讲，它是很讲究的东西。
秉承着‘便宜没好货’的原则，甄小可拎着那款标价最高的酒看了两秒，果断放进购物车。
正要转战生鲜区，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人，甄小可矜持地清了清嗓子，语气娇柔：“回来了？”
甄暖一愣，扶在鞋柜上的指尖都泛了白，堪堪稳住，她问：“你不在家？”
“在超市。”
甄小可抬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那新婚夫妇携手逛超市的场面不打招呼就从她脑中窜了出来，腼腆一笑：“你要过来吗？”
“好啊，哪个超市。”才换好拖鞋的甄暖又低头换鞋。
“就你公司附近的那个大超市。”她本意是在这儿等暖暖一起回家的。
“等我。”甄暖拿起钥匙，又出了门。
甄暖到的时候，甄小可正专注盯着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鱼，眼睛一眨不眨。
甄暖蹙着眉上前拉开了她，叮嘱：“别靠这么近，溅到水了怎么办。”
“暖暖，你来啦！”甄小可眼睛忽闪忽闪，灿若星辰。
她正亢奋……
甄暖不明所以，暗敛下心神，朝池子里努了努嘴，“想吃鱼？”
“不想吃。”
“那你干嘛这么盯着？”她眼神活像是要将这些鱼生吞活剥了。
她习惯- xing -的抿了抿唇，似是为难，紧接着开口：“暖暖，听说鱼是体外受精。”她说这话时，眼神表现得特别有求知欲。
“……嗯？”甄暖心紧了下。
“还听说，两条鱼互相游来游去的话，它们极有可能是在干那种羞羞的事情。”
她眼睛又发起光，手指着池子里的两条鱼：“你看！”
甄暖这下全明白了，茫然无措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她兀自岔开话题，俯身用手扒拉着购物车。
“咦，买了红酒？”她发出甄暖式的尴尬惊讶。
“哇，难道我讲的故事就这么没吸引力嘛……”甄小可鄙夷道，暗暗用眼神瞥她。
“挺有吸引力的。”甄暖点头，故作淡然手持着红酒瓶在端详。
将产地酒精度葡萄采摘年份等信息看了个遍，甄小可依旧死盯着她。甄暖心发虚，一脸恍然大悟：“长知识了长知识了。”
“买了排骨吗？”甄暖逃避- xing -的瞥她一眼，将红酒放回购物车，脚步飞快转到肉类柜台前。
甄小可瞧着甄暖落荒而逃的模样，暗勾了嘴角。
以后看你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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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在两人的合作准备下完成。
大功告成，甄小可要开红酒，被甄暖拦住：“酒就别开了。”
“干嘛？特地买来庆祝的。”
她的理由站不住脚，甄暖手指在瓶身上挣扎了会儿，最终放弃：“那少喝点。”她不喝就行了。
一人倒上一杯。
甄小可举着杯子和甄暖碰了下，感慨：“这么久了，我都没和你一起喝过酒呢。”
她的理由很充分。
打算滴酒不沾的某人只得举起酒杯，浅抿了口。
口感偏甜，德国产的甜葡萄酒，酒精浓度不高……应该没问题吧，甄暖恍惚。
可她回回理由都很充分！
不知不觉，三杯酒下了肚，向来清明的眼眸逐渐迷离，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一层粉色。如初摘的水蜜桃。
甄小可眯了眯眼，脑袋转得飞快，突然就想到上午那通电话。
甄小可没再劝酒，老老实实道：“暖暖，上午甄姑姑给我打了电话。”
“谁……”几乎是一瞬间，迷离惺忪的眸子霎时清亮，眉头蹙起，衬得那浅粉的颊别有一番风采，她严肃问：“她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