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到底梦到了什么,竟然连睡梦之中,都无法安歇。
君怜将吻轻轻落在青诀的眉间,带着浓浓的眷恋。
青诀这觉睡得很沉,并没有被吵醒,只是发痒地缩了缩脖子,眉头却渐渐舒缓。
看着青诀柔和的睡脸,君怜的嘴角漾起幸福的笑。
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在青诀旁边,将青诀轻轻地抱在怀中,陪着他一同入眠。
第二十七章
青诀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对上了君怜漆黑明亮的眼眸,似乎还未睡清醒,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
被青诀的样子逗笑了,君怜忍不住亲了青诀一口,笑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让我喜欢。”
似是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青诀的脸颊微红,把头往君怜的怀中拱了拱,窝在君怜的心口上,听着君怜有力的心跳,很安心。声音却有些发懒,“君儿,我很累,让我再睡一下。”
君怜紧了紧手臂,将下巴抵在青诀的头顶,轻轻蹭了蹭,“睡吧,我陪着你。”
青诀胸口绞痛的发作愈发频繁,而除了疼痛之外,他也越来越容易疲倦。大夫说他是心力耗损过重,已经无药可医,如果多多休息,或许可以活的久一些。
青诀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的确是比以前嗜睡了,耳边君怜的声音越来越虚幻,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忽而来,青诀只是无力地回了个轻轻的“嗯。”便再度陷入睡眠之中。
他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的他一直在走着,身后有君怜的声音在呼唤他,可是他的腿仿佛已不是他的一般,自己在不停地移动,越来越快。他开不了口,也回不了头,这梦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无止尽的黑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疾走和君怜愈加遥远的呼唤。
青诀的觉很沉,就像有着身上压着千金重的巨石,很不舒服,可是却醒不来。唯一梦中的救赎就是身边暖暖的温度,让这个令人窒息的梦,有了一丝解脱。
他慌乱,却明白这只是个会有尽头的梦,可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徒劳,还是在梦境中没日没夜地走着。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屋内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下来,看来是到了黄昏。
身侧的君怜一直没走,抱住他的手臂现在已经发麻了吧,可是他还是没有松开。
君怜的睫毛很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君怜长得很像贤妃,还像武帝,这样的结合体,使这张脸颊有着说不清的魔力,让人深深地陷入进去。
青诀抽出被盖在锦被之中的手,轻轻拂过那张美丽的脸颊,心中酸涩,自己有生之年能被如此出色的人爱上,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这福分到底能延续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
君怜只是小小的休憩一下,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很快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眸看向青诀。
声音温柔,“睡好了吗?”
青诀点点头,把身子又向君怜怀里偎了偎,贪婪地汲取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君怜宠溺地笑着,“我们之间是不是颠倒了,你像个孩子,而我是那个照顾你的大人。”
青诀听着君怜的话,嘴角也漾起一抹微笑,自从知道自己爱上这个人,青诀感觉自己的心思越来越简单,只要这个人好,什么都好,在这个人面前,可以放松一切,如同孩子般无所顾忌。
似是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青诀的眼眸中充满了回忆的迷离,伸出手抓住君怜的,十指相扣,很安心。
太子去世的消息很快便被暗卫传到了各个势力的阵营。
君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反而是青诀知道之后,看上去很悲哀。如今的他,对于人的生命看的非常宝贵。
君怜对青诀的反应很无奈,只能紧紧抱住他,轻声地安慰。
四皇子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大笑起来,那笑过于张狂,衬得那张英武的脸些微的扭曲。
“哈哈,终于等到这天了,让他拖了这么些日子,真是便宜他了。”
桑落安静地站在角落,没有答话,安静垂下的眼眸很暗,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四皇子似乎对桑落的反应不满意,欺身过去。
脸上挂着下流的笑,伸出手色情地摸着桑落的脸颊,“桑落桑落,在床上的你,可比现在的你有情趣多了。”
似乎是大敌得灭,四皇子的心情很好,不安分的手开始深入桑落的衣裳之内。沉浸在兴奋之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桑落眼中闪过的厌恶痛苦。
被压倒的瞬间,桑落认命地闭上了眼眸,脑中闪现过那人微扬的唇角,痛苦并甜蜜。
沈七到武王府辞行,君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道别。苏白性子随性,解过太子的毒,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乐趣,自然是呆不住。如今的沈七是一点不敢忤逆自己的师父,自然只能跟在自己师父后面,师父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一切到这里似乎微微告了一段落,可是接下来的朝廷之上,又是掀起了波动。
四皇子谋害太子的事情败露,原本四皇子党的人不但不帮,反而落井下石,一切都在电闪雷鸣之间发生,太过迅猛,让人无法招架。
四皇子被侍卫压着带走的时候,看到静静站在一旁的桑落,脸上的笑扭曲不甘。他原本以为桑落是真的爱上他,才甘心为他付出一切,可是如今看来,不过是他自己的错觉。这个从来被他不放在心上,肆意践踏的人,潜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次的反击,而这唯一的反击,也将他击入了深渊,永远不得超生。
四皇子的笑十分凄厉,他只是一遍遍地叫着,“桑落……桑落……”
不甘,愤恨,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心痛。
桑落第一次直直地看入四皇子的眼里,那双眼眸中有着恨和厌恶,他的声音很平淡,可是说的话却让四皇子感到从脊背蔓延出来的寒意,“君涵,我恨不得你死,恨你毁了我。”
没有给四皇子再次开口的机会,侍卫就这样压着他出了安王府。
朝殿之外,吕昭容在哭喊疯闹,就似一个疯子,无法相信事实,在无力的挽回,武帝的样子很疲惫,令人将吕昭容拖下去关了起来。
四皇子直挺挺地被压跪在大殿中央,他的眼神一如当年的大皇子。
武帝突然很心痛,作为一个帝王,他还算合格,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却是如此的失败。
他突然很累,这些日子的疾病让他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太医们一直说他洪福齐天,还能活很久,可是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老二如今去了,老四也犯了无可挽回的罪,老大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