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那人的名讳脱口念出,苏砚心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手上,地方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徐行的脚步声。她忙拭了眼泪起身走到洞口,期望着能见到心心念着的人,可现实还是令她失望了,她见到的不是宁云卿,而是苍云正。
“师妹怎生哭了?莫怕,师兄来救你了。”苍云正面带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苏砚心只觉恶心,左右并无他人,苍云正也冲不破洞口结界进来,她便冷了面色,仰着头瞥他,“你还回来做什么?看本座的笑话?”
“师妹误会了,我说了,我是来救你的。”苍云正温和笑着。这种鬼话苏砚心自然不信,哼道:“我用不着你救。”
“那师妹用谁救呢?宁师姐?”苍云正注意着苏砚心的脸色,温和笑意下寒着一双眸子,“若是宁师姐,师妹你便死了这条心吧。一个杀了你母亲的人,怎么可能再来救你?”
苏砚心的眼里韵着一团火,也藏了一块冰,“你不要胡言乱语了,我不会信你。”
“我知道师妹怨我同师父拦你,可身为徒弟,还不是为师命是从。”苍云正面露无奈,“我不忍心你一个小姑娘还未知真相便糊里糊涂的死去,师姐爱惜你的资质是不错,可师姐也是师父的徒弟,师父是仙道尊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你母亲是魔界最大的魔修,师父早就想将她除去。这次师姐去魔界便是领了她的命,不然师姐怎么会有上清掌门的佩剑呢?”
苏砚心隐隐有些动摇,可想起宁云卿坚定的模样,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信。除非她亲口承认,不然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师姐同你否认了?”苍云正听出话头,又笑着蛊惑,“师妹这话原本我是不该说的,可我真是不想你不清不楚的离世。你还看不出么?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将你引来,好将你们长笙阁一并铲除啊!”
“你胡说!”苏砚心大声吼着,苍云正却还在说:“宁师姐知道你重情义,看在上清同门一场的份上,你一定不会杀她。她说不是自己杀的,就是要让你怀疑他人,可哪有什么他人,你们没有目标,只好再去上清讨说法。那时她已然逃回上清保全了- xing -命,再将你们长笙阁一网打击,于她便是大功一件,不但讨好了师父,更足以令仙界众人称道,可谓一举两得。只可惜你这傻姑娘还看不清,以为她回上清是为了给你寻真凶。”
“不……这不可能。”苏砚心轻轻摇着头,她是信宁云卿的,可若真是如苍云正所说,她岂非认贼做妻,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小雨师妹,是若不是,你不妨亲自去看。如今宁师姐正在后山暗室闭关,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便会被师父派去山下除你们长笙阁人。”苍云正听得声响,不再多话,道了声“保重”,御剑飞离此地。
苏砚心回味着这句话,心中惶惶,她自诩聪颖,却断不清母亲的死因,可无论是谁杀的,宁云卿持剑刺进了母亲胸口这事没有假,她还是要和宁云卿当面对质。只是要怎么出去呢?
“小雨。”又一个温润男人出现在洞口。苏砚心寒了目光看他,原来是卓清明,她不言语。卓清明却兀自叹息,脸上满是怜惜与关怀,“小雨,你母亲……”
“亡故了。”苏砚心心如死灰,她觑着卓清明,看着他脸上的怔忪哀痛,不由蹙了蹙眉,“你认识我娘亲?”
卓清明沉痛点头,“我对不住她。”
苏砚心的眉头更紧,结合母亲以往谈到仙道的种种异常,她开始怀疑,颤着声音问:“你……你莫不是娘亲口中的负心人?”
“我没有负她,只是仙魔两道殊途。我……”卓清明迟了话语,苏砚心替他接了上去,“所以你就选择了狗p仙道,弃了我母亲?娘亲说的果然不错,仙道修士就是迂腐不堪,道貌岸然!”说着她捂住肚子,面露痛楚,在地上攒成一团。
“小雨!你怎么了?”卓清明被女儿训斥一顿,正是愧疚,此时见女儿痛成这般模样,撤了结界便走了进来。
“疼。”苏砚心呜咽着。卓清明心疼女儿,搂着她问:“哪疼?”
“哪都疼。”苏砚心挣开卓清明的怀抱,蜷在地上打起了滚,“你……你若是还顾念旧情,就帮我解了封禁,让我运功疗伤。”
“这……”卓清明有些犹豫。
苏砚心又道:“你还担心什么?这是你们上清山,单你一个长老我便打不过,还担心我再去伤别人么?”
卓清明默叹口气,知道女儿对他误解深重,捏诀便除了她的禁制,苏砚心心中一喜,翻身坐起阖眸调息起来。卓清明望着她,轻轻转过了身,“小雨,你走吧。不要再回来。”说完,祭出长剑腾空便去了。
苏砚心怔了刹那,他是要放她走?撑地站起了身,她阖了眸子,思量片刻,轻轻拍了身上的土,她是要走,只是走之前还要再见一见那个人。扬手召出长剑,苏砚心足尖一点冲着后山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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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暗室。
宁云卿盘膝而坐,任气息游走周身,那日她从长笙阁归来,谈水瑶发觉她身上存了魔修气息,就发配她来此闭关,说是要净化魔气。宁云卿一心入魔,如何舍得净去魔气,她处在暗室也不过是在尝试用记忆中的那些魔修法术修炼,遗憾的是,这个剧情存在既定规则,似是她身上这幅极易修仙道的根骨不能与那些魔功融合。
宁云卿叹了口气,她觉得她若想修习以往的高阶魔功,只怕要把这身根骨打散,重新修个魔道根骨出来。这个条件有些苛刻,她还顾念着苏砚心,不敢轻易尝试,唯恐修根骨之时,苏砚心闯了进来,没人庇护。
“但愿这丫头不要被剧情坑到。”宁云卿默默叹息,正要思量该如何哄骗谈水瑶出关,耳边却听倏地一声,抬眼便见着一抹青色飘至身前。
“砚心?”宁云卿面露喜色,起身正要相迎,一柄剑却横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