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脑中闪过宁云卿吻她的景象,江沉月刚刚稳住的心荡了起来,一甩袖睁开了眸,“怎会想起她?”强压下逆转的气流,江沉月逼着自己平静,“不可功亏一篑。”合上眸,她又练了起来。
“二宫主,山脚下发现江南谢家弟子踪影。”
宁云卿听着宫女禀告,淡声回问:“可听见些什么?”
宫女回道:“那些弟子似是在寻找谢二公子。”
宁云卿吩咐,“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着便是。”
“是。”宫女领命退去。
又过了几天,宁云卿同宫女追问:“江南谢家的那些人可寻到了谢玉风?”
宫女回道:“未曾,婢子们瞧他们路过谢二公子住过的村落,却未走入。”
这是伪装的太好,连自己人都寻不出来了?宁云卿嗤笑,“由他们去吧。山间多野狼,大抵寻不到了。”
“是,婢子们瞧他们似也有放弃,改为询问谢三公子的消息,不过除去知晓他在宫里外,别的一概打探不出。”宫女道。
照这意思,谢家家主若不是智障,应当要起疑了。看来,她也要着手布局了。宁云卿应了一声,“嗯。”挥挥手,命宫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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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谢家,谢家庄。
谢玉山听闻弟子报讯,剑眉皱起,疑惑道:“三弟入宫后未有音讯传出,怎生连在外接应的二弟也失了踪影。莫非?”
“庄主多虑了。”谢家庄的女管事花烛劝道,“二公子素来机警,大抵是为了避开幽冥宫的眼线,藏到了什么地方。三公子你便更不用担心,他那个模样,又有哪个女子狠得下心伤他?”
谢玉山觉得有理,但心里还是担忧,思忖道:“有备无患,幽冥宫这种魔教人人得而诛之,还是先将各派掌门请来,一同商议此事为好。”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花烛转过身,眉微微蹙了蹙。
她走后,一直坐在椅上喝茶的谢家表小姐——谢玉燕轻轻开了口,“师兄,既然查不出两位弟弟的音讯,不若我去幽冥宫走上一遭。”
“燕儿?”谢玉燕与谢玉山师出同门,又是表亲,可谓青梅竹马,只是谢玉山一心向武,侠义天下,对此倒是不灵感,只担忧她一个弱女子身入陷阱,劝道:“还是再等一等吧。”
“两位弟弟没个音讯,我作为姐姐也担心,再说你不知道消息,做事难免畏手畏脚。莫要忘了,师父可都夸过我轻功不逊于玉风,再说,我是个女子,比你们更容易混进幽冥宫里。”谢玉燕笑道,望着谢玉山的眼里含着脉脉情谊,“你不用多想,是我想去的,你欠不着我。”
谢玉山听得怪异,可师妹如此大义,他又怎么能不动容,“万事小心。”
“等我的好消息吧。”谢玉燕弯了唇角,心道:欠了我这么多,不信你这呆子不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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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要将那些正道人士请去庄里?”宁云卿捻着纸条,面带揶揄笑意:还真是贴心,一个个的主动来送死,倒是省了她去找。“吩咐下去,三日后启程,前往谢家庄,去会一会那些正道人士。”
“是。”宫女领命退下。
宁云卿回到月阁,抚着师姐躺过的榻,眉目柔和,“既然你一心向武,那我便帮你除了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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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更,云雾遮住了月色,江沉月在昏暗无光的闭关房里练着功,真气自周身游走,行到关键- xue -道却截然顿住,她的心绪乱了,脑里闪过一个画面,那个画面带着鲜红,有血,还是宁云卿的血。趁她不在,江南谢家庄庄主谢玉山带着一纵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闯进宫里,宁云卿殊死相斗,碍于寡不敌众,宁云卿被谢玉山一剑刺中心脉,倒在了血泊里。
“云卿!”猛地睁开眸子,江沉月看着黑色,惊觉自己竟一身的汗。好静,静到没有人烟,现实与梦境交换,江沉月的心微微颤栗,那不会是真的!真气腾出,震碎了屋舍门扉,江沉月运着轻功飞了出去。
“云卿。”心里默念着相依相伴的名讳,转瞬间她便来到云阁,破窗而入,竟是一室寂静,闻不到一丝声响。眉紧蹙,江沉月疯了一般挨间搜寻,掀翻了数张桌木。声响巨大,惊了巡夜的宫女,宫女摸索着上了阁楼,看到楼内女子,竟是怔得松了手中灯笼。
她瞧到了一个女子,一个仅着着里衣的女子,头发松散,跌坐在地上,目光猩红却又沁满哀伤。透着暗淡烛光,那双如月色般的眸里还带了丝晶莹。这样一个韵着恨与悲的女子,竟然是她那从未有过冷傲神情外的大宫主江沉月。
“大宫主。”宫女颤音唤着,想不出不可一世的大宫主怎会有这样的神情,更担忧瞧到大宫主失态的自己会被封口,腿一软便跪了下去,身子瑟瑟发抖。
江沉月瞥了她一眼,瞧是宫里的婢女,目光一寒,沉声道:“你还活着?云卿呢?”
宫女颤得越加厉害,不解得回道:“二宫主在月阁……”话未说完,竟觉微风拂过,再抬头身前已无人影。
见鬼了?宫女抚了抚胸口,提着灯笼飞一般得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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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月落至月阁,阁内依旧静谧,因着轻功超绝,她的步伐轻不可闻,瞧见自己的香榻阔了一倍,她面带无奈,再见着躺在榻上酣睡的女子,心更是从未有过的软和。
云卿还活着。江沉月轻步走近,抬手抚向宁云卿的脸,正待这时,背对着她的宁云卿反手攻向了她。两人过了三个回合,宁云卿瞧见江沉月的脸,猛然收回了手,惊道:“师姐?”
江沉月打量着她,心绪四起,问:“你的功力提升了?”
宁云卿没接这茬,觑着师姐散乱的发,轻轻抚了抚,柔声道:“不是闭关么?怎么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