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不禁勾起嘴角,想起她已看过许多鹿晨曦的旧照片,大部份都是这副冰冷禁欲的模样。
“高冷,- xing -感。我喜欢。”尾音调皮的上扬,方奕继续翻页,一本护照几乎盖满印章,可以想象她一年到晚到处飞的情况。
“你喜欢高冷么?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说我冷漠嘛?”鹿晨曦故作不满地撇一撇嘴。
“当初是你装冷漠,明明是很细心的人。”方奕将护照放回小皮箱。
“嗯,”鹿晨曦若有所思,“只是对你细心吧,可是你都不知道。”当初你都不知道我只会为你弹爵士乐。
“算我迟钝好吧。”方奕捋一捋发丝,赶紧转个话题,“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徐爷爷吧。”
距离回法国还有几天,鹿晨曦趁机探望徐爷爷,还有看看文哥。文哥的记忆正在慢慢倒退,或许有一天连倩蓉都会忘记。好趁着离开之前,让他多见"倩蓉"一面。
虽然鹿晨曦将会独自离开,可是心里没有离别的难过。
方奕舍不得鹿晨曦离开,却又期待她回去,回到她的出生地,找回她人生当中那一块失落的拼图。
隔天,她们开着小跑车,轻哼着爵士乐,往徐爷爷的庭园出发。
大宅依旧无声地坐落在城郊,来开门的徐奶奶依然健步如飞。园内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彷佛与世隔绝,两人伴着徐奶奶走过鲤鱼池上的小桥。
进到大屋,淡淡茶香沁入心脾,徐爷爷正在坐着喝茶。
“小鹿,最近好嘛?”徐爷爷依旧声如洪钟。
“徐爷爷,我很好。”鹿晨曦礼貌应道,晚饭的时候,她给徐爷爷说明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世,顺便跟两位老人家道别。
“回去吧,妈妈一直在等你。”徐爷爷这么说。
回去吧,大家的这样说。
鹿晨曦点头,举起酒杯,向徐爷爷敬酒,一饮而尽。
方奕在旁,轻轻拍了下鹿晨曦的大腿,怕她喝多。
“有你在,不怕。”鹿晨曦笑着说,双眼瞇成两道弯月,眼里闪过一丝情|欲,看得方奕的脸渐渐红透。
那个晚上,两人交换彼此。
同样的房间,里面一点都没有改变,感觉好像昨晚曾在这床上抵死缠绵一样。
方奕牵着脚步虚浮的鹿晨曦回到房间,回忆倒带,满脑子都是那夜的画面。甚至记起鹿晨曦紧紧拥着她说:是你让我再次心跳的。
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方奕惊呼一声,耳垂被- shi -热包覆着,全身触电般僵住,扩散的酥麻感使人浑身乏力,倒在鹿晨曦的怀里。
方奕闭上双眼,任由鹿晨曦那柔软的嘴唇沿着耳尖到脖颈间流连忘返。唇干舌燥的方奕,忍不住吞咽了下,即便半醉的鹿晨曦都能感到这细微的动作。
唇舌交缠,温热的肌肤紧紧贴合,传递着不能言喻的心意。
晚风轻送,吹得树叶簌簌作响,随着放纵的喘息声此起彼落。
晨光悄悄地探进屋里内,安然静谧,白色的被单好像被氤氲包围。
“早。”她亲下了方奕的嘴角,轻轻拿开在她腰间摩娑的手。
方奕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沿途摸索上来,轻抚着鹿晨曦的脸,然后迎上去亲了下,又多亲一下,再一下,一下一下......
直到二人忍不住笑出声,才懒洋洋地起床。
方奕坐在床上看着鹿晨曦换上裙子。
“来,帮我拉拉鏈。”鹿晨曦走过来背向方奕。
“求之不得。”方奕站起来,把拉鏈拉上,遮住刺青,“你只有一套裙子么?”因为鹿晨曦还是穿上那袭浅绿色复古连身裙。
“嗯?”鹿晨曦转身对着方奕,“不是。”
“为甚么不多挑一套?让我看看。”
鹿晨曦轻笑,“你想看我以后再穿吧。这套是我妈的,穿其它裙子,文哥可能真的认不到我了。”
方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永远令人意想不到的。这么说,这裙子岂不是古董?”她刚刚还想撕开那裙子,狠狠地对鹿晨曦......
“不至于古董,但是相当有价值。所以请你不要打算撕开我的裙子。”鹿晨曦说穿了方奕想法。
“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方奕说罢,赶紧在自己的脸红透之前转身离开。
两人来到盛德护老院,文哥的房间光线充足。
在门外看见他在午后的阳光下站着,轮椅放在一边。他举起左手,右手作状环抱状,踏着或退或进的步伐,时而转身。纵使文哥的动作很缓慢,但是腰板挺直,下巴微抬,一副绅士模样。
鹿晨曦没有敲门便走进去,文哥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音乐,舞步更灵活起来。当他转身看到鹿晨曦,便微微鞠躬,摊开手掌,邀请他的倩蓉来跳舞。
随着一首五十年代的华尔滋音乐在屋内流转,二人踏着弧步转圈,让时光倒流。
“文哥,我要去法国了。”鹿晨曦坐在文哥旁边,替他抹去额上的细汗。
“哈哈!你的陆哥哥要娶你了是不是?”文哥握紧鹿晨曦的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鹿晨曦抿了下嘴唇,点点头说:“是呀,你高兴嘛?”
文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当然高兴!”
听着文哥滔滔不绝说起\"旧事\",鹿晨曦想起他的父亲,或许他也快要忘记自己了。
跟文哥道别后,她们再看看白采杰的父亲便回去。
回程的路上,方奕不发一言,只是握住鹿晨曦的手,时不时从后视镜偷看她。
“你会等我回来吧?”声音小得像呢喃,鹿晨曦摩娑着方奕的手指。她不确定这次回去,自己能否释怀,或许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知道方奕会不会等她。
“会的,要是你不回来,我便飞去找你。”方奕捉紧鹿晨曦的手,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