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槐呛出来的水沾- shi -了她胸口的被褥,顺带着连开始钱姨给她换上的睡衣衣襟也- shi -掉了。
浅粉色吊带睡裙,胸前变成了深粉色。裸-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肌肤,在夜色里,有些撩人。
林殳意冷眼瞧着,那只手骨分明的纤细的长指,放在了那一弧弯弯的像是能放下一排硬币的锁骨上。她眼中没什么情-欲,指尖触摸着后者,像是在看艺术品一样,没带别的色彩。
很快,林殳意收手,对许槐,她还没那么有兴趣。她想到今晚陆荆州的话,不由失笑。
陆荆州说:“殳意,你是想要占有她?从身体上的?”
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林殳意在清晨的时候离开了,人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她掰开许槐的手,离开了。
上楼回到书房,她没想过这个时间还能怎么睡觉,估计着八九点商场的人已经过来重新清理浴室了,她干脆抱着了本书,在书房呆了一上午。
今天的日子,让她情绪不太好。
钱姨醒来的时候去许槐房间,发现后者高烧终于退下去,不由双手合拢放在胸口,默默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书房隔壁的吵杂声才结束,林殳意终于从书房里出来。
钱姨见到她微微有些意外,今天还不是周末,林殳意竟然没去公司。
中午用餐时,钱姨从餐厅将盘子端出来摆在林殳意跟前,笑着说:“我以为您不在家……”
林殳意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了句许槐的情况。
“哦,许小姐吗?她已经退烧了,估计也是太累了,还在睡吧,可能等会儿就醒了。”钱姨不由笑了,她认为林殳意留下来是担心许槐。
林殳意没再说话,她不怎么关心许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只要没有死掉就行。她不想因为家里出了人命耽误她工作进程,既然无事,她下午就准备去公司。
许槐在后半夜开始渐渐睡得安稳的,她不知道她在梦境里拽着的许舟云的手其实是林殳意的。等到她睁眼,窗户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了。
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才认清楚了这个现实。她现在,无家可归,这里是庭景,林殳意的地盘。
嗓子很干,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她刚想从床上起来,就被后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膜的伤口扯得龇牙咧嘴,失声低呼,才觉得叫都叫不出来。
嘴皮苍白且干燥起壳,她死咬着下唇,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去了浴室。
当真正看清楚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人后,许槐自己也被自己吓坏了。
真正的蓬头垢面,脸上没一点血色,她现在的状况,比先前还要糟糕。
她将头发全部束起,转过身,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她在下一刻抱着马桶干呕。
酥痒和疼痛并存的感觉,许槐觉得这像是后背上被放上了无数的毛毛虫,一想到那画面,她忍不住掉鸡皮疙瘩。可当真的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却是感到更恶心了。
那层膜下面就是鲜红的血肉,她像是被剥了皮一样。还仅仅只是吊带裙没有遮住的一块,被衣衫遮住的更多的地方,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她这边的动静不小,钱姨听见声音赶来,走进浴室看见的就是像是一只虾一样蜷缩在马桶边的她。
“许小姐,你还好吧?”她赶紧走到许槐身边,将虚弱到不行的女子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到外间,“哎哎哎,你现在这样很虚弱,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了啊!”她刚才拉着许槐的时候,感觉自己拉起来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么轻的体重,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一样。
许槐脑中有些晕眩,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时候,她对上钱姨关切又带着焦急的眼眸。
对别人的好意,她向来是感激的。“钱姨吗,谢谢,我还好,没事。”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指使别人做什么呢?她自己也不过是林殳意圈养的金丝雀而已,或者,连金丝雀都算不上。好歹,金丝雀也是被主人喜爱着,而她,是被林殳意记恨着。
她们,彼此怨恨。
钱姨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心点,别呛着,你昨晚发高烧啊,现在好点了吧?头还晕吗?”
许槐眼神一暗,钱姨的这话,让她彻底认清了现实,她还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许舟云,没有家人,没有从前,摆在她面前的,仍旧是她一直不想面对的现实。
喝了水,她终于觉得嗓子好受一点,张了张口,本想问问林殳意在哪里,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回了肚子里。“钱姨,谢谢。”
“哎,这有什么可谢的,你应该饿了吧,锅里一直温着糯米粥,我给你盛点,暖暖胃,等到林总回来,咱们再开饭?”钱姨边说边朝外面走去,说到这里像是想起来什么,在门口扭头对着许槐笑了笑,“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昨晚林总可是守了你一整晚呢!”
钱姨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还以为自己这话能让眼前的小情侣的关系变得好一点。可许槐,在听见这话后,愣住了。
林殳意,照顾了她一整晚?
这,怎么可能?
她像是不能接受那样,两眼放空。许槐想到了昨晚在梦境里一直拽着的那只手,还有,在她脸上轻抚的感觉。那样的温柔,怎么可能是属于林殳意?
就算有,林殳意怎么可能将这样的情绪花在她视为仇人的自己身上?
许槐从餐桌回到卧室,她手里拿着药丸,是刚才钱姨转交她的,昨晚吴雨来的时候开的西药。
“对了,许小姐,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洗澡,等身上的伤口好一点再说吧?不然很容易引起感染。”钱姨在她进门前告诫她。
许槐点头,她知道钱姨在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因为爱美讲干净忍受不了这样的邋遢。如果放在从前,她还是那个父母疼爱的小公主的话,肯定接受不了。只不过如今,身为囚牢中被人圈养的玩宠还有什么不能忍受?
她问了钱姨,得知家里的电话能随意使用,回到自己的房间,许槐给医院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