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停在路边的白色的轿车,飞速离开。
在她身后,那个拎着厚重大包的女孩子,一点一点,距离公交站台越来越近了,然后,再一步一步,距离公交站调越来越远了。
林殳意没疯,疯的是许槐。
——
林殳意是在晚上差不多九点过意识到许槐还没回家的,钱姨站在书房门口,徘徊犹豫,最终还是敲响了书房紧闭的大门。
“林总,许小姐现在还没回来,您看……”要不要出去找找?
钱姨站在林殳意跟前,眼里带着担忧。
“她还没回来?”林殳意低头看着时间,眉头不由皱起来。“给她打电话!”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电话……”钱姨懊恼道。
林殳意吐出一句“麻烦”,转身回屋里,拿出手机。
许槐前些天给她通话的记录还在,林殳意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她等得不耐烦,语气也有些不好,“在哪儿?”
电话另一头带着微显厚重的喘息声,许槐呼吸不太均匀,上坡的她在喘大气,“快到庭景了。”黑暗中,她瑟缩着脖子回答。
现在许槐有些后悔,这是她第二次走庭景这山坡的夜路了。第一次还没多大感受,可现在,走在这只有几盏稀疏的路灯除了她就再没有一个人的地方,她心里有些发毛。
这地方,- yin -森森的,让人感到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大佬们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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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Part17
许槐有些鄙视这一刻自己的想法,她竟然希望林殳意在这一刻不要忙着挂电话,她很害怕,哪怕现在有个人用手机给她讲话她也不至于会这么胆怯。
“快要到了?”林殳意拿着电话关上书房大门,穿着拖鞋朝楼下走去,她能听见属于山间的山风声,夜晚,起风了。“你走路上来?” 她有些说不上来眼下自己的心情,微微吃惊,又觉得电话那头的许槐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花。
许槐点头,想着对方现在并不能看见,继而又老老实实地回答林殳意的问题,“嗯,我在走路……”
“嘟嘟嘟嘟——”在她说话刚结束的时候,电话那头就被果断干净地挂断了,一时间,在许槐的耳边,除了山风穿过树林间“呜呜”像是哭噎的声音外,就只剩下电话那头的冰冷的忙音。
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在她心中刚被点燃的火把,刷的一下,被一盆凉水浇得熄灭了。
又走到一盏路灯下,许槐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她牵扯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惶恐又彷徨无奈的笑容,她是不是傻了,她刚才在奢望和憧憬什么?
带着身体的疲惫,迈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她一点一点朝着山顶走去。
她已经非常累了,每抬脚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腿筋拉扯的疼痛。
突然,一束光从山弯的另一头照- she -过来,光线进入许槐的眼睛,她现在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那束光一直停留在她前行的路上,像是特意为她照明的那样,许槐抬头了。
她心里是有些惴惴的,她听说过这个地段虽然是青福市的富人聚集地,可前段时间,有新闻报告,这里出现过杀人抛尸案,现在凶手还没被缉拿归案。
被杀害的,是一位某公司高层领导的太太,身上的珠宝和钱财被洗劫一空,杀人越货不说,凶手还将尸体残忍地分尸,抛落在山间的各个地方。
监控显示,凶手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站在山间装作无辜路人拦截了那位被杀者的车辆,后者好心想要提供一个方便,可结果没想到,一时好心却葬送了- xing -命。
关于那则新闻的报道,在这一瞬间,全部涌进了许槐的脑子里。
她站在原地,抬头却看不见来者的模样,那束光的尽头,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颀长而纤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
就在许槐被吓得腿软的时候,前方手持电筒的人开口了。
很不耐烦的声音,像是下一刻就会发怒一样,可是现在在许槐听来,却觉得林殳意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在黑暗中,用一束光,照亮了她的路,还有,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见人的胆怯。
心头被凉水浇灭的火把,她觉得似乎重新燃烧起来了。
“嗯!”她重重点头,“来了!”她努力大声回答着前面站着女子的话。
这样的许槐,是林殳意没见到过的。林殳意有些诧异,她看着眼前不仅是狼狈,还脏兮兮的已经脱离了天鹅的行列,落魄得像是一只鸭子的许槐,不解她语气对自己突然间的亲昵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却很快抛在脑后,目光透着几许看精神病患者的色彩落在许槐身上,“这么晚走上来,你估计也是庭景里最独树一帜的人了!还有你现在这模样,是什么鬼样子?”
许槐眼下的形象实在太糟糕了,头发散乱不说,还- shi -漉漉的,她身上的衬衣早上才拿出来,可现在看上去像是在泥潭里滚了一圈一样。脚上的帆布鞋,后脚跟被磨损得厉害,不知道她究竟是走了多少公里的路。
这还没完,许槐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从学校出来后,在炎炎烈日的太阳底下走了大半天,一口水也没喝。
那从前红润的嘴唇,现在就算在这么光线不足的地方,林殳意也能看见上面看起来就很硬的壳子。没点血色,很丑。
许槐读的懂林殳意的嫌弃,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这时候,林殳意能用这么意外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她真的很感激。
“林殳意,谢谢……”
第一次,许槐对自己憎恶的人用了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