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蒋长逸惊奇地看着手中开始慢慢颤动的生死簿,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看看生死簿,又看看三人。回忆的弦乍然拨动,茅塞顿开。
“你你你你你——”蒋长逸手指着叶沉苏,一连说了五个你,“你是前任秦广王!”
“是,我是。”换做平日,这种情景叶沉苏肯定要调戏一下蒋长逸这种傻不愣登的毛头小子的。但他现在的情况很对不路,生死簿调动着他体内被封印的法力,额上的符咒又狠狠将其束缚。两者碰撞,苦的是叶沉苏。
他头上狂冒出冷汗,身旁的沈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妥,“怎么了?!”
他紧张地问道。
叶沉苏痛苦非常,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生死簿与符咒的较量还在继续,怕不是结果还没产生,他这个‘比试台’就承受不住痛死了。
沈砚看他这样开始有些慌了,立马察觉是生死簿引发的原因。他大吼一句‘把生死簿收回去’,紧接着就伸手,狠狠将叶沉苏搂紧怀中,开始动用法力镇压异动。
有了支撑点,叶沉苏总算是好受了些。他任由自己整个埋进沈砚怀中,随即嗅到了一缕微苦的香气。他知道沈砚喜爱用香,先前还常常为此嘲笑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这阵香气是如此醉人。
微苦,如一块木头一般,嗅着令人安心。
蒋长逸被沈砚那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才把生死簿给收好。看着沈砚和叶沉苏,好半响,他才惴惴不安地开口道:“这个……叶……大人怎么样了?”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又过了许久,叶沉苏猛地从沈砚怀中蹦了出来,“行了!”
遭受了一番欺压,他又是一条好汉。叶沉苏活力满满,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打败一百个蒋长逸。
结果下一秒就被沈砚一手拉了回去。
“悠着点。”沈砚淡淡道,语气有些冷漠。
听这话,叶沉苏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无缘无故就开始动怒了?正打算开口询问,就见得沈砚转而看向蒋长逸。
“劳烦秦广王将顾氏茹淑的生平以及家世递给我一份。”放下这句话,沈砚将叶沉苏整个打横抱起,直接走出了鬼判殿。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有点少_(:з」∠)_
第6章 贺新郎(六)
顾茹淑醒转之时,入眼的是一副客栈的景象。脑子十分不清醒,呆滞了将近一刻钟,方才反应过来昏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家要对她做什么?那两人又是谁?
思索了许久,顾茹淑还是不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将她从棺材里解救出来的二人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顾茹淑缓缓挪到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漆黑。
她看着天一点点亮起,光打在身上酝酿出暖意。然而心底一片冰凉,完全感受不到破晓的壮丽。
叶沉苏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略显惊悚的景象:衣衫凌乱的女子披头散发地倚在窗台上,目光呆滞,仿佛一具雕塑一般。
完全感受不到生机。
“顾姑娘。”沈砚低声道。
顾茹淑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她转头看向二人,平静无波,“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区区云游之人罢了,此处为月城的月上客栈。”
顾茹淑垂下眼,半响都未在出声。叶沉苏可不似他们这么能沉住气,他已换回凡身模样,对着貌美丰腴的如花女子毫无礼数,“啧,长得有模有样,可惜是一副狠毒心肠。”
窗台的女子闻言身体一颤,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又猛地抬头,目光如炬。
“你们都知道了。”
顾茹淑的生平,可比先前蒋长逸放出的消息有意思的多。
她出身江南水乡之地,其父为五品官,母亲亦出身官宦之家,二人恩爱非常,只诞下这么一位千金小姐,自小就当做掌上明珠捧着的。十数年溺在蜜里,倒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象。及笄的时候,一位看着她长大的婢女告诉了她,她并非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静妈,这不可能。”顾茹淑闻言笑了,“大家都道我与母亲长得如此之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印出来的,你莫要说这些话了,被人听去可就麻烦大了。”
静妈却是摇头,竹筒倒豆子一样蹦出一连串话,顾茹淑一开始也只当是在说笑,可越听下去,心里头就越是慌张了。
静妈说,夫人的确怀上了孩子,也生下了女儿。但是女儿在剩下来的那一刻,就被人偷龙换凤掉了包。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都要被吓坏了。然而使出那一记狸猫换太子的正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大夫,深得她的信任。静妈知道这话说出来不会有人信,一直以来都是烂在肚子里的。可眼睁睁瞧着顾茹淑长大,静妈内心煎熬,最终决定不再隐瞒,告诉了她。
“静妈。”顾茹淑深吸一口气,内心发冷。她不愿细想,佯装平静狠狠责罚了静妈一番,警告她不可再胡说八道。私下里,却是开始偷偷查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