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地府已经不复当初。”
“此话怎讲?”
莫名来了这么一句,叶沉苏和沈砚一头雾水。
“没什么。”毕嘉禾恢复了先前的神色,笑意盈盈道:“说回这次事件,很显然,小常是得利的那个。当然生死簿被移花接木,不少人生平都一团糟。只不过嘛,你们说,怎么会这么巧呢?”
“所以你才怀疑上常恙?”沈砚思索了一番,轻轻摇头,“还是有些太牵强了,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就这般巧。”
毕嘉禾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所以才需要我亲自来看一看呀。”
“嘉禾姐,就算真的是常恙做的,也挑不出差错。”叶沉苏觉得这事纯属扯淡,生平都换完了还能上哪查?
但他也不由称赞一下选择从这个地方下手的确巧妙,他自打得知生死簿出了事之后就隐隐有这个猜测了。贼人大费周章,生死簿间肯定有值得他做出这番举动的点。
“怎么查我自个儿来就行啦,你们好好看着公仲卿就可以了。”毕嘉禾显然是不想透露出太多,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叶沉苏也不深究了,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用意。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在办事上,毕嘉禾确实比他厉害得多。
再回到庄子时,李复云和陈鸣已经先行离去,只余下公仲常与公仲卿二人。
虽然他们走时用的理由是家中有事,但叶沉苏觉得八成是这两人看公仲常与公仲卿突然发疯被吓到了赶紧开溜,急得连赢得的美人都没有带回去。
公仲卿现在看起来十分狼狈,全身上下遍布淤青,单是看着叶沉苏就觉得疼了。
公仲常下手也忒重了吧!
“叶公子,沈公子。”看到二人过来,公仲常先是一愣,接着赶紧命人过来招呼。
不出片刻,面前摆上了一方小几,茶香悠悠,沁人心脾。
叶沉苏看到又是茶,表情扭曲了一下。
这么细小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沈砚的眼睛,他询问道:“怎么了?茶水不合心意?”
叶沉苏摇摇头,看了公仲常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这边,俯身凑到了沈砚耳朵旁,小声说道:“毕嘉禾这些天天天都在喝茶,搞到我现在闻到茶的味道都不太好了。”
沈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我一直都很怂!”叶沉苏信誓旦旦道。
沈砚:……
这天被聊死了。
天边的云彩大片大片被染成落霞,将天地镀上了一层柔光,当是夕阳无限好。
毕嘉禾倒茶的手一顿,再一转眼,人就已经到了半空中。
“小恙。”她盈盈一笑,“你怎么来了?”
对面的人一身白衣,外罩着黑袍,眉眼里头积沉着岁月风霜。他看到毕嘉禾,脸上平静无波,并不惊诧,“毕王好。”
“怎么今日来这了?”毕嘉禾和颜悦色道。
“听闻小儿命格也被篡改,先前一直在奔波,现在方才有闲暇来看一看。”常恙说话很平静,如果不是身上的服饰,他就和人间那些普通的中年男子没什么两样,“听说毕王接下了小儿的差事,还请您将事情阐述一二。”
这就奇怪了。
毕嘉禾面上仍然带笑,但心下却是波澜起伏。本来按着她的计划,常恙来了,定是能够看出他的马脚来的。结果寥寥数语,常恙都是相当冷静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莫非是她想岔了?
毕嘉禾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常恙向下粗粗地扫了一眼,脸色终于展露了些讶异,“沈主令也在下边?”
“你不晓得么?这回的事情是由我和小砚一块儿负责的。”
“原来如此,此行是私自行动,还望毕王通融一下。”常恙道。
“这个嘛,自然是没问题的。”
叶沉苏不喝茶,沈砚只是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也算是给公仲常一个面子。
“公仲公子,为何要对他下手如此狠重?这位下人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沈砚问道。
公仲常闻言摇了摇头,“一点小事,不劳沈公子费心了。”
小事?
叶沉苏看着公仲卿的模样,觉得公仲常是不是对小事的定义有什么误解。
二人的聊天也就起了个头,就被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来人敲门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不待屋子里的人应允,就擅自推门进来了。公仲常看见来人,不由愣住。
“毕姐姐。”他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毕嘉禾稍一颔首,目光就转到了叶沉苏和沈砚的身上,“你们俩呀,在这蹭起茶来也不知会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