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神,该多好。
你忽然想起从前在无忧宫时和白兰吵得天翻地覆的事,而原因不过是因为你问他,你猜猜你心里藏了两个人,是谁?当顾墨云这个名字从你口中说出时,白兰便发了疯。那一刹,你才意识到三十三重天上大名鼎鼎的夕墨神尊顾墨云对白兰而言就是个诅咒。
你闭上眼,脑海里满是那天的争吵声。
“你要杀了我?凭什么!”你朝白兰吼过去,不管不顾的转身,那长剑便将脖子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下染了他的剑尖。
白兰眼中满是慌乱,对着你大吼:“你是不是非要与我为敌?是不是非要站在顾墨云那边?是不是眼里从来都没有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我护着你千万年,护着你身后人千万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也气得红了眼,猛地幻化出彼岸魂来将他的离君剑剑挑开,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邑闲阜大吼一声:“大胆!水暮颜你还不快放下彼岸魂!伤了魔帝你万死难辞其咎!”
你简直受够了无忧宫这无休止的压制,几万年来除了修炼便再无其他,于是你冷笑一声,大声吼道:“若你不是魔帝,是否我就可以凭借自己的修为狠狠压制你?白兰,枉你身为魔帝,竟然气量如此狭隘!还不如顾墨云心胸来得宽广!我在你手下做事千万年,何时起为了旁人将刀剑指向你过?现在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提剑要杀我!”
你眨眼间泣不成声,手中的彼岸魂跌落在地上。而白兰亦是流泪,而那眸中满是怨恨。
你摇摇头咬牙切齿说道:“我心里藏了数万年的人是三十三重天上的顾墨云,不是魔界的逍遥魔尊!不是他!你看看这些年来你都对顾墨云做了什么!你莫要什么事都怪在他头上!他不是你的部下,也没有把柄在你手上,更不需要你的庇护!你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凭什么处处为难他!要不是因为你是魔帝,我真是瞧不起你白兰!堂堂魔帝竟然远不如一个魔尊!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兰瞬间崩溃,声嘶力竭仰面嘶吼,你却懒得管他,收起你的彼岸魂,而后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白兰,你从来只当我是一把刀。”
那是在无忧宫时和白兰争吵最为激烈的一次,你险些伤了他,而他差点杀了你。从那以后,你没敢再提过三十三重天上的顾墨云,对同门师兄顾墨云也是尽量远离。你知道,白兰太忌讳顾墨云这三个字。恰好,魔界的顾墨云也不听话,总爱和他唱反调,你便更没有胆子提顾墨云。
谁承想,这两个顾墨云竟然是同一个人。你也是恢复了记忆后才知晓白兰为何听到你心里藏了顾墨云后便疯成那样的原因。
你忍不住长叹一声,感慨你这半生命途多舛,崇拜了一个神叫顾墨云,喜欢了一个神思姬雅,现在遍体鳞伤却仍旧逃不开这劫数。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顾墨云看着你许久不言语,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如何,你顿时低下头去,思绪万千。
许久后。
“心情好点了么?”他的声音响起,你转身望去,竟没能转得开眼。
日暮黄昏里他的轮廓也添上了几分- yin -暗,你看他时看不清脸庞,颇有几分看朦胧的画中人一般的感觉。不知是今日心情不佳还是舍不得他,心里竟然难过起来,甚至有几分疼痛。
“我们说说话吧。”你苦涩一笑,总觉得不敢对他撒谎,仿佛瞒不过他。
“好啊。天色暗了,不如回雨雪宫?”他提议道。
你点点头,而后带着他回了雨雪宫。你们往内屋去,内屋掌了灯,不过没那么亮,你看着幽幽的烛火,忽然觉得喉间哽咽。
“灯光太暗了,我再去掌一盏灯?”他作势便要用法术点一盏灯。
“不必了!我不喜欢太亮,夜里不需要灯光的。”说话间你挥手灭了你这头的灯,屋内更暗了,他完全看不清你的面容。
这样也好,看不真切最好,而你恰好能借助他那头的烛火看清他的容颜。
“你有心事。”他直白的问你。
你心头悸动,也隐隐作痛,你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谢谢你帮我这么多,真的谢谢。”
他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反问你:“你是来与我告别的么?话说得这样客气。”
你语塞,片刻之后回答:“只是不知道该与你聊什么罢了,随口开个头而已,你怎么想得这样多。”
“哦,这样啊。”他笑了笑,而后问你:“可想喝酒?”
“好。”你心里难过,喝点酒也好。
你挥手将离你最近的几坛子酒拉了过来,而后只听得一声挥袖的声音,他那边的灯也灭了。
屋内连月光也进不来,于是真的黑了,你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轮廓和身形。你心头更加难过,这样一个冷漠之人,为何偏生能懂得你的需求?顾墨云啊顾墨云,此生若我不是白兰旗下之人,你们是不是可以做知心人?
你轻轻晃了晃脑袋,而后拎起来一坛子酒便开始灌自己,酒的醇香,屋子内特有的沉静的檀香,还有他的轮廓。你忽然觉得好安心,喝得多了,心里更安心,仿佛你和他只是单单纯纯的谈谈心,再无其他。
眨眼间一坛子酒便没了,你感到头有些晕,笑道:“好酒,才一坛子我便有些晕了。”
他在黑暗中笑得沉稳,你仿佛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像是在临安时候他与你说话,声音时而沉稳如钟,时而轻快如铃。好似他的- xing -子,忽而妖邪,忽而- yin -狠,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逍遥醉,这酒我那里也有,这逍遥醉早该遇到你。”他这话让你恍惚了,逍遥醉早该遇到你,那他是不是也早该遇到你的?换句话说,如果你睁眼看到的人是他不是白兰,一切是不是都会改写?
你悲凉一笑,又拎起来一坛子开始灌自己,没几下便又喝完了一坛,只觉得头真的沉了,身子好乏,于是倒下便开始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