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不错,你多久回来?”情绪在夏凝昕身上来的快,去的也快。
“十天吧。”其实只有五天就要回来,董冥灿想搞个小测试。
“这么久……”测试成功。
“五天啦。”
“那也挺久的,回来给我拉二胡啊,我要听风居住过的街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董冥灿飞快地在脑海里排了下谱。
“嗯,想听什么都可以。”说不清第几次了,她打电话过来,总缱绻地不想放下电话去干别的事。
“好好,到时候见咯!”
董冥灿还想跟她聊会,但是电话里传过来的滴滴声,抿着唇,冥想刚刚一瞬又一瞬。
回到房间,提起琴弓,想着在院子里,坐着给夏凝昕的拉二胡的画面,手欢快地动了起来。活过来的音乐,董冥灿舒展眉头,她好像找到了学二胡的意义。
在家乡人还没穿上长袖的时候,董冥灿就跟爸妈说要早点回北京看书复习做准备。实则,陪着夏凝昕去剪头。
“我剪哪个头型好看啊?”看她翻出几页发型,董冥灿都觉得还不错,如果是她剪。
“这个吧。”指着一个妹妹头。她又不烫,就只是剪的话,只是长短不同。
“啊……这个呢?”夏凝昕蹙着柳眉,咬着上嘴唇。眼睛看着这页纸上的另外一个头型。
“那就这个吧。”指着她看的那个。
“我也觉得不错,就这个吧。”剪这个头发,就相当于给她及腰长发修修发尾。
“你要怎么不剪,一天都绑个马尾,你头也不嫌累。”夏凝昕望着她那一头黑发亮眼的头发,又嫉妒又羡慕,她又梳地整齐,看起来特别精神,也感觉她绑着特别累。
董冥灿看着理发店地面上堆着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
“哦,不过不也不用剪啦,这样也挺好看的,你是我见过的绑马尾最好看的人。”说完就被理发师叫去洗头发。
“最好看的人?”不加前面几个字多好。碎碎念一般,看着躺在洗发台上的她,素面如月白,董冥灿想说,你才是最好看的人啊。
开学前的一早,贾自强语重心长地跟夏凝昕唠了会嗑,舅妈在厨房忙着做明天出街的食材,果儿也长大了一岁,从幼儿频道转向了儿童频道。
在邱婆婆家里吃了一顿,夏妈妈那儿吃了一顿。初一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多了几门专业课,地理生物历史政治是董冥灿最喜欢的新科目了。地理课上,她想象世界的每个角落所发生的奇妙之处。生物课上,她觉得每一个生物的内在都一致且多样地叫她着迷。历史可以带她穿越古今,将自己的脉搏贴上时代的节奏,仿佛可以感同身受。政治课,大概是家里有一位政治家老爸每日熏陶思想品德,董冥灿衔接自然,再干枯也能品出属于自己的生活味。
和生活配合的很完美,但完美毕竟是假象。偶尔来的不适应倒让董冥灿多了几丝玩味不平。
而这唯一的不适应,就是自己交了新的朋友,夏凝昕似乎不太喜欢她。
“你别跟她交朋友嘛,我不喜欢她。”夏凝昕抓着董冥灿的衣袖小声地闹着,公交车上人潮拥挤,坐着的人抬着眼帘看着面前这个站着的人。
都第几次了,有这么不喜欢陈雪吗?虽然自己也觉得不是跟她有多熟,但多一个朋友,而且这个朋友颜值情商都在线,为什么这么排斥?董冥灿看着身下坐着的这个人,像个小孩一样,股着腮帮子,白脸上的粉红色被公交车上的热气憋地更红了。
“好。”心里有很多想反驳她的语言,但到嘴里就说出这个字。
“……”没了往日的闹腾,董冥灿仿佛闻到自己语毕后,她的叹息。
公交车不停晃动,走走停停,手臂上扒住自己的两只皙白藤蔓略松了些。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都没像以前那么要好了?这才开学一周,你就变了。”夏凝昕背靠着,死死地盯着她说道,撒开手抓住身后靠椅。
“变?”
“嗯。你话都没以前跟我说的那么多了。”细碎的话语声从夏凝昕的唇边磨出来,董冥灿没见过她样子,手搅着自己衣角,垂着神采的眼角,太阳- xue -的绒毛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微微收紧的细嫩鼻头,嘴巴一张一合无力地说道:“我知道你会交新朋友,可是我想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别跟陈雪玩啦……”
凭什么?董冥灿之前的霸王- xing -子蹿上来,皱着眉有些生气。比之陈雪,她肯定是自己更好的朋友。可陈雪也是北京之后,给自己温暖的朋友啊!董冥灿大可像之前一样安慰她,惯着说好。可突然意识到,她的小- xing -子迟早让她吃亏,纠结了一会也没直接答。
“邱博豪呢?”嘴巴里的一个好字转向了今天没跟他们一起回家的邱博豪。
“他?你怎么会说到他啊。”一提起这个人,夏凝昕露出明显嫌弃的表情,“我都把他忘了,上了这么几天课了,他都没来看我们。”
无奈地摇摇头,“那我们去看他吧。”正好她把话题带到这儿,不用继续之前那个。
“我不去,太远了。”人畜无害的脸娇蛮起来也逗人欢喜。
揽过夏凝昕肩头往自己身边靠,董冥灿硬不开声:“好好,不去。”明明邱伯豪的班级就在他们教室下一层。
回到院子里,董冥灿正准备踏进门,就被夏妈妈叫住了,连着夏凝昕也跟门前呆住。
“灿灿,你来这儿坐,阿姨给你商量个事情。”罗姨招呼自己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夏凝昕,瞧她也一副无知样。
“好,罗姨,等我把书包放了就来啊。”走进房门,每个步子似乎都透着怀疑的节拍,敲着董冥灿的脑门。
平常很少来她们家,倒是夏凝昕经常跑到自己家。看到墙上夏爸爸又多了一副水墨画,画上烟雨缭绕,明明是一幅平面的画,董冥灿却看见了那一层一重的山水,流水却无人家,显得有点孤单。夏姨给自己泡了被果汁,虽然不喜欢喝甜的,但还是拿起了杯,听她说了起来。